01
我叫张志国，今年42岁，在一个小城市里生活。学历不高，高中毕业后就出来闯荡，年轻时吃过不少苦，如今在本地经营着一家建材店，生意还算稳定，养家糊口没问题。
我结婚十多年了，妻子叫李芳，比我小两岁。她是个温婉贤惠的女人，婚后一直在家相夫教子，照顾两个孩子的成长。我对她的感情很深，毕竟一路走来，我们彼此扶持，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岳父岳母住在郊区的老小区，条件一般，岳父以前是个普通工人，退休后拿着不高的退休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他们一直很节俭，从不向我们伸手要钱。
岳父性格有点固执，做事讲究规矩，尤其在家庭关系上，他比较传统，喜欢儿子，不太把女儿当回事。虽然对我这个女婿还算客气，但也没什么特殊的亲近感。
我和妻子结婚这些年，逢年过节都会给岳父岳母买东西，送礼随份子，从不含糊。特别是岳父的寿辰，每年我们都会去庆祝，并带上礼物和礼金，毕竟这是做晚辈的心意。
可这一次，我随礼3万，回礼却只收到一箱牛奶，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更让我意外的是，回到家拆开牛奶箱后，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岳父七十大寿，妻子李芳早早张罗起来。作为女婿，我自然不能怠慢，毕竟这可是大寿，怎么都得拿出点诚意。
02.
我和妻子商量后，决定随礼3万块钱。这个数目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算是相当体面了，毕竟岳父家条件一般，我们这么做，一是表达孝心，二也是让岳父在亲戚朋友面前有面子。
寿宴定在酒店，来的基本上是岳父的老朋友和一些亲戚，当然也包括小舅子一家。
小舅子李强，比妻子小五岁，在城里一家单位上班，工资不高，但岳父一直对他格外偏爱，不管是买房还是结婚，岳父岳母都倾尽全力帮衬着。
相比之下，妻子作为女儿，似乎就像是“嫁出去的泼出去的水”，从小到大，她都没享受过父母太多的关爱。
寿宴上，我亲手把3万元的红包递到岳父手里，他接过后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说了一句：“志国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然后就把红包随手递给了小舅子，仿佛这笔钱和他自己没关系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长辈的面子要紧，何况今天是寿宴的日子，不适合闹不愉快。只是我瞥见妻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席间，岳父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 他满脸红光地和人聊起家常，不知怎么话题扯到养老上，他叹了口气，说：“以后啊，老了，还得靠儿子，女儿再孝顺，那也是别人家的人。”
这话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偷偷看了一眼妻子，她低着头，默默地往孩子碗里夹菜，没说话。
宴席散去后，岳父拿出一箱牛奶，说：“志国啊，今天你们也破费了，这是家里的一点心意，拿回去给孩子补补。”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们随礼3万，结果回礼是一箱超市里几十块钱的牛奶？当然，我不是在乎钱，而是这种对待的态度让我心寒。
但妻子却仿佛早就习惯了，她赶紧接过牛奶，笑着说：“谢谢爸，孩子正好爱喝。”
回家的路上，妻子一直沉默，我试探着问她：“你……心里不难受吗？”
她苦笑了一下，说：“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爸妈就这样。小时候，家里好的东西都是给弟弟的，我想吃一口，都得看他的脸色。”
我沉默了。我很爱妻子，也一直觉得她是个温柔懂事的人，但我没想到，她在原生家庭里，竟是这样的境遇。
回到家后，我随手把牛奶箱放在桌子上，习惯性地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牌子的。可打开箱子的一瞬间，我愣住了——里面根本不是牛奶，而是一叠厚厚的信封。
我心跳加快，拿出一个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崭新的百元大钞！
我迅速翻了翻，箱子里足足有三十个信封，每个信封里都是一千块钱，加起来，正好3万！
我震惊地看着妻子，她也愣住了，赶紧走过来看了一眼，也彻底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地说。
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岳父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岳父的声音有些疲惫：“志国啊，怎么了？牛奶不合孩子胃口？”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爸，这钱……是您故意这么放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传来一声叹息：“你发现了啊。”
岳父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无奈：“志国啊，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们这几年也不容易，家里两个孩子要养，生意也要经营。我呢，年纪大了，没啥用了，这钱……是你们的心意，我不能要。”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岳父继续说道：“今天宴席上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是老一辈的人，思想守旧，嘴上说着要靠儿子，可心里清楚，真正对我好的人，其实是你们夫妻俩。你们每年给我们买东西，逢年过节都想着我和你妈，可强子呢？他从来不主动来看我们，连个电话都懒得打。”
我心里一震，没想到岳父竟然如此清醒。
“今天我把钱给强子，只是做给亲戚们看，让他们知道我这个爹还是疼儿子的。”岳父苦笑了一下，“可我知道，他要是拿了这钱，肯定不会想着我们。我老了，不想再争了，也不想再管了。”
电话这头，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道：“爸，钱我们收下了，但您的心意，我们也记住了。”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妻子，她的眼眶有些红，轻轻靠在我肩上，低声道：“其实，他还是在乎我的，对吧？”
我点点头，轻轻抱住了她。
这一刻，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有些爱，或许不在言语间，而是在那些看似冷漠的举动里。
岳父这一生，或许一直在扮演一个传统父亲的角色，嘴上重男轻女，心里却藏着对女儿的歉意和补偿。
而这份爱，虽迟但到。
03
那天晚上，我和妻子聊了很久。
她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虽然心里仍有遗憾，但也多了一份释然。她终于明白，父亲或许不是不爱她，而是被传统观念束缚了一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女儿的感情。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说：“爸已经用他的方式告诉你了，他心里是有你的。”
她点点头，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轻声道：“以前我总觉得，他最疼弟弟，什么都给弟弟，甚至连我结婚的时候，都只是简单张罗了一下。但现在想想，他或许只是习惯了那样的方式，以为女儿真的不需要他。”
我们决定，第二天就带孩子回去看看岳父岳母。这次，不是为了任何节日，也不是为了履行什么责任，而是单纯地想回去陪陪他们。
有些感情，需要时间去理解；有些爱，虽然迟到了，但依然值得珍惜。
人生匆匆几十年，能被父母牵挂，能与家人和解，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