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九案。

提起朱令这个名字,相信大部分人都耳熟能详,发生在她身上的那起“铊中毒”事件一直到现在也未被遗忘。

从1994年朱令中毒到2023年她去世,整整29年,有很多人在关注和帮助朱令,这是“朱令”案中非常让人非常感动的地方,也是案件长久引起关注的其中一个原因——它在残忍和黑暗中有奇迹,有温暖。

然而遗憾的是投毒者至今尚未归案,但还是有很多人未曾忘记她的冤屈,在朱令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许多人一直替她看着......

天之娇女

“我生亦柔弱,日夜逝如此。直把千古愁,化做临风曲”——被网友们认为是朱令让人叹息的命运写照。(朱令同学贝志诚写于微博,献给朱令)



朱令于1973年11月24日,降生在北京的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

她的父亲吴承之(温州人)是国家地震局高级工程师 。她的母亲朱明新,是中国远洋公司高级工程师。

朱令有一个姐姐叫吴今随父姓,而她则随母姓,本命叫朱令令。

朱令的姐姐吴今是学校里的佼佼者,“是需要仰视的人物。我们玩的时候,能看见她姐姐的照片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楼道里挂着。

她们姐妹俩小学、中学、高中都是一路保送的”。王晓丽回忆说。

吴今曾经是崇文区的理科状元,以北京市前十名的成绩考上北大生物系。

她从小就跟着姥爷学习外语,在80年代就可以跟外国人流利的交流,在网上曾流传着一张她的黑白照片,网友评论说:“真的很像山口百惠。”

朱令跟姐姐一样,漂亮,优秀且耀眼,妥妥的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她的小学同学王晓丽回忆说:“我们都在崇文区的光明小学,这是所挺不错的小学。朱令是那种老师特喜欢的学生,聪明早慧。她学习成绩特别好。

我记得小学时候参加手工制作的展览,我们做一些小手工、航模,觉得都挺正常的,朱令就做了一个日晷,就是古代的计时器。

一个小学生能有这个创意,很有智慧。她是一个很自律的孩子,不需要别人监管她,自发地学习。

老师一说起她都很怜惜,都是让她‘休息会儿吧,去玩一会儿吧’的样子。”

而大学同学陈鹏对朱令的印象则是:“她的美是自外及内的,是全方位的,迄今为止,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完美优秀的人。”



然而命运弄人,这样的两个天之娇女,却各有各的不幸。

1989年吴今在学校组织的野三坡游玩中,不幸坠崖身亡。

姐姐的不幸逝世,对朱令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段时间,她变得有些孤僻。

她的父亲吴承之在采访中曾说:“本来也想考北大,因为她姐姐在北大出的事,她感情上受不了,所以去了清华,所以,人生轨迹也是这些机缘巧合。”

朱令的优秀不仅体现在学习方面,她还有着无与伦比的音乐天赋。她从高一开始学古琴,一直学到大学。

学到后来,老师不收她的课时费,师生两人之间慢慢变成了切磋。

朱令生病后,她的古琴老师还曾带着一张明朝的古琴,给她弹奏了2个小时。

在她生病之前,学习古琴的间隙,她还要抽出时间保留体力去游泳。

由此能够看出,朱令是一个极度自律且聪慧过人的女孩。

大学生活

1992年9月,19岁的朱令考取了清华大学化学系的“物理化学和仪器分析专业”, 她所在的“物化2班”是清华大学化学系92级唯一的本科班。

在大二的时候,因朱令想去德国留学,她又开始学习德语,那时候德国的化学工程是全世界最好的。

进入清华大学学习的朱令,被分在6号楼的114宿舍,她当时的的舍友有孙维、刘庆,周欣。



在114寝室,孙维和朱令19岁,来自外地的刘庆和周欣年龄稍小,17岁。朱令和同为北京人的孙维走的更近。

两人加入了同一个社团—民乐团,因为积淀深厚,琴艺出色,朱令很快成为了清华民乐团的艺术骨干。

而孙维,因为没有民乐基础,她的乐队生涯是从学习中软开始的,因此她在里面的表现并不出众。

据一位民乐队骨干说,孙维喜欢参加乐队的各种文艺活动和Party,在乐器练习方面投入的精力不多。

在朱令的母亲朱明新的眼中,这对室友在民乐团的相处并不快乐。

朱令曾对她说:“为什么一个好朋友到特别亲的地步,也总有不好的地方呢?”

“朱令开始慢慢觉得孙维没把她当好朋友,老是使绊子”朱明新说。

朱明新还描述说,另外一次,乐队请了一位老师来教中阮弹奏,孙维说朱令有基础,不用学了, 把朱令挤到了后面一排。但这些细节都未能得到孙维的证实。

孙维一直到2005年12月30日晚上在天涯社区发出了她的第一篇声明,起因是一位网友在天涯论坛上发表《天妒红颜:十年前的清华女生被毒事件》一文,这篇文章不仅将朱令案件定性为投毒案,更将曾被警方传讯的室友推到风口浪尖。

在这篇声明中,她详细的回复了网友们一直以来对于她的那些质疑。(声明篇幅过长,在这里就不再赘述)



1994年下半年,大三上半学期,孙维“因为功课紧张"退出了民乐队。

那么,那个时候的朱令在干什么呢?她作为校乐队的骨干在准备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汇报演出。

朱令铊中毒

1994年11月24日,这一天是朱令的生日,她的父亲吴承之来到清华大学,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餐馆,替她庆祝生日。

在点餐时,朱令开始毫无征兆的肚子痛,这导致她什么也吃不下。

12月8日,距离12月11日,清华大学“爱我中华 韵我中华”在北京音乐厅的汇报演出还有3天,朱令因疼痛无法进食,并掉了许多头发。

即使如此痛苦,她还是以惊人的毅力,强忍着肚子的剧痛,完成了曲目《广陵散》的弹奏。



演奏完的第二天,朱令因为实在疼的受不了,回到了自己家,连演出后乐队的庆功宴都未能参加。

回到家后,她由肚子疼发展成了全身剧痛,她的一头长发也在2、3天的时间里掉光了。

由于病情不断加重朱令住进北京市同仁医院,可医生们为朱令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却始终无法找到病因,这时有的医生怀疑在化学系读书的朱令,是否接触了有毒的试剂。

尽管认为女儿是中毒的可能性不大,朱令的母亲朱明新还是到清华大学了解情况。

在学校朱明新得知,虽然化学实验室存在有毒试剂,但朱令所从事的实验并不涉及,老师还提供了在校期间朱令使用的各种化学药品清单,清单上记录的所有试剂都是安全的。

转眼间1995年的春节快到了,朱令的病情逐渐稳定并出现了好转的迹象,1995年2月份,寒假结束学校开学了,勤奋好学的朱令吵着要去上课。

尽管朱明新有一肚子的担心,还是没能拗过女儿的坚持。

然而入学不到十天,她再次发病,双脚疼痛难忍、双手麻木,刚长出的碎发也脱落了。

1995年3月9日,朱令到北京协和医院神经内科就诊。3月26日,朱令进入ICU,靠呼吸机维持生命。3月28日,朱令陷入长达两个月的昏迷。

一线生机—同学贝志诚

“朱令得了怪病”的消息也在同学中传开了,她的同学贝志诚去医院看了朱令。



见到她的那瞬间,贝志诚脑子里一片空白,吓得想拔腿就跑,他不敢相信躺在病床的那个人是朱令。

在贝志诚的眼中,朱令一直是聪明活泼健康的,而躺在床上的女孩几乎全身赤裸,插了很多管子,眼球凸出,完全看不出一点曾经的美丽。

“出来后看到朱令父母的样子,我想每个人都会拼命地想一些话来安慰她的父母,说的严重点,就是希望自己是上帝才好。”贝志诚说。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老同学呢?贝志诚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徘徊了很久。

他突然想起自己同宿舍的同学在帮老师做一个关于互联网的实验,能不能通过网络请世界各国的医生们帮助朱令诊断病因?

在得到朱令的母亲同意后,他很快把想法付诸了行动,写了一封求救信发到了网络。

在发出去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和同学们就收到了上百封的邮件,这些邮件都来自于像美国那样的网络发达的国家。

此后,他共收到回信1635封,“Thallium(铊)”一词反复出现。在提出诊断意见的电子邮件中,有79.92%认为朱令是铊中毒。

铊是什么?一种重金属,化合物有剧毒,曾用于灭鼠,但用于毒害人?当时极为鲜见,通常在专业的实验室里才可能接触到。

就在贝志诚他们搜索材料的同时,朱令的病情急剧恶化,各个器官都出现了衰竭,因为找不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医生决定为朱令全身换血。

然而全身换血也没能让朱令的病情好转,贝志诚也很快把朱令很可能是“铊中毒”的说法打电话告诉了朱令的父亲,他还向朱令的家人提议去做个铊中毒的化验。

朱令的家人得知北京职业病防治所能做铊中毒的化验后,带着朱令的脑积液、血液、尿液、指甲和头发,找到了研究所的陈震阳教授。

仪器显示突然“打到头了”!陈震阳说:朱令体内的铊含量比正常值高出一万多倍,已经达到医学致死含量。结论很坚决:铊中毒,而且是两次中毒。



图表来自陈震阳教授的论文《罕见的1例严重铊中毒情况介绍》

朱令父亲吴承之立即在北京寻找治疗铊中毒的特效药普鲁士蓝,这时距朱令已经发病将近50天了。

施药有效,又过了一个月,朱令体内的铊含量降为零,中毒症状消失。

然而已经迟了,朱令的性命虽然保住了,她的大脑、中枢神经、肺、肝受到严重损伤,脑组织萎缩,双目失明,四肢、语言及记忆功能丧失,处于重残瘫痪状态。

法律上的凶手在偷笑

1994年4月28日,朱令的父母来到清华大学,将情况告诉校方,清华大学保卫部报案。

案件由主管高校治安的市公安局14处负责,清华大学派出所协助。

而诡异的是,在报案的那几天,大概是五一期间,朱令的宿舍失窃了。

她的部分私人物品丢失,包括隐形眼镜小盒、口红、洗发液、浴液、水杯。很多物证因此而“灭失”。警方随后取走了朱令其他物品。

“据当时勘察现场的民警跟我们说,钱撒了一地,其他同学的东西都没丢,唯一不见的是朱令曾经用过的一些洗漱用品。”

“朱令用过的不锈钢杯子也被扔到了床下,我们怀疑凶手在消灭投毒证据。”

这并不是朱令的家人第一次怀疑有人在销毁证据,早在1995年3月底,朱令住院后不久,她的一名女同学给吴承之打电话说:“朱令还剩下的几个面包,我们几个分了吃了。”吴承之认为这明显是有人在销毁证据。

由于从朱令中毒到报案,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再加上朱令宿舍的失窃,并没有任何直接有效的证据能够抓到凶手。

此案在接下来的两年中似乎没有任何进展。

1997年4月2日,北京市公安局14处突然找到了实验室里的孙维,对她说“简单了解情况,只是换个地方”后,把她带回公安局讯问,并让她在印有“犯罪嫌疑人”的单子上签字。讯问持续8小时。孙维自称,8小时后公安让她通知家人接走。(详见孙维天涯社区的声明)

之后,公安也没有再找过孙维,一直到2023年12月23日朱令去世,这桩案件也并未侦破,此案也成了一桩悬案。

朱令铊中毒案是一桩绝大的悲剧,在高智商人群中间,有人出于私利,满怀恶意,通过精心谋划,毁掉了朱令这个优秀女孩的一生。

这个案件留给公众的是众多猜测,这世界上,只有凶手最清楚,谁是凶手。

就像一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同学说:“我相信法律上的凶手在偷笑。”

注:朱令的同学,除媒体广泛报道的孙维和贝志诚外,其余皆为化名,以保护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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