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在我小时候,除了过年几乎没有什么吃肉的机会。
尤其是父亲再娶后,桌子上的鸡鸭鱼肉更是没有我的份。
可是有一次,父亲在发现继母偷偷给继弟碗里藏肉后。
直接将饭桌给掀了,甚至毫不客气对继母大吼:
“这是我家,我女儿凭什么不能吃肉!”
01
我小时候的生活并不好过,特别是在农村。
父亲那个时候已经四十多岁,生活并不富裕,家里还有我和弟弟妹妹三个孩子要养。
母亲去世得很早,那时候我还小,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父亲虽然很坚强,可一个男人带着三个孩子,真心不容易。
那个时候,亲戚们有时会劝父亲再找个女人,毕竟一个男人带着一大家子,终究有些力不从心。
父亲总是不愿意,他总说:“孩子们都还小,谁能忍心让他们有个后妈呢?”就这样,生活日复一日,艰难却平稳。
直到有一天,张姨出现在了我们家。
张姨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把她当成累赘,没让她上学。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生了一个儿子。
原本以为自己能安定下来,没想到丈夫不久后因病去世,婆家又赶她母子出去。
张姨带着儿子过得特别艰难,常常一顿饭吃不饱。
有一次书记知道了她的情况,觉得她可怜,就牵线搭桥,让张姨认识了父亲。
两个人聊着聊着,发现彼此都有些相似的遭遇,父亲觉得张姨人不错,能干,虽然穷,但也能理解生活的艰辛。
张姨觉得父亲是个能依靠的人,虽然他家里也不富裕,但起码善良。
就在这样一种朴素的了解中,父亲和张姨结了婚。
张姨也带着她的儿子小华来了我们家,成了我们的继母。
刚开始,张姨进家门时,大家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父亲为人厚道,平时做事也比较低调,邻里之间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并不富裕。
张姨进门后,父亲的脾气变得稍微温和了些,他终于不再一个人做所有家务,家里也渐渐有了些家的气息。
那时候我大概十岁,张姨带来的儿子小华已经八岁。
张姨做的饭虽然简单,但至少热乎。尽管食物没有很多,但能有个温暖的家,父亲也算是舒了口气。
记得有一次,张姨做了个红烧鱼。她特地把鱼头、鱼尾放在父亲的碗里,最后才是我和弟弟的。
那时候张姨常对父亲说:“老张,咱们家的日子慢慢好起来了,虽然咱不富裕,但至少能温饱,不用愁。”
父亲点点头,似乎觉得生活不再那么艰难了。
“不过你得多注意照顾孩子们。” 父亲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们还小,得好好教。”
张姨一愣,转头看着我和小华:“嗯,我知道,你放心。”
父亲点头,起身去忙外面的事情,张姨在厨房里整理着饭菜。
我站在门口偷看了她一会儿,看她认真地在锅里翻动。
虽然她不算坏人,但我总觉得有后妈就有后爹。
而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张姨渐渐展现出了她的另一面,家里日常的家务,似乎永远轮不到小华做。
每次到收拾家务的时候,她总是把小华派去读书,或者在外面玩,而让我和亲弟弟负责所有的家务活。
“女孩子嘛,做这些活是理所当然的。”
“我看你也不小了,要多干些家务。”
每次我抱怨她偏心,她都能找到理由来解释。
她的逻辑就很简单:女孩迟早要嫁人,家务自然是做得更多一点。
而小华,毕竟是男孩,要多吃些,长大才能有力气做事。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我就得承担更多的责任吗?”我不服气地问她。
张姨那时会笑笑,带着些许的轻蔑:“你能做什么,长大了再说吧。”
这种偏心让我越来越不舒服,明明是父亲娶了她进门,按理说她应该公平待我们兄弟姐妹,但她却一直强调自己的儿子小华是男孩子,就该特别照顾。
她甚至对我说:“你想吃好的东西也不难,等你嫁人了,自己会有一份。”
她的意思是,家里的饭菜,女孩就吃些清淡的就好了,男孩子才应该吃肉、吃好东西。
她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尤其是当她做完饭后,自己坐在一旁,指挥我去擦桌子、刷碗。
有时我会抱怨:“张姨,小华也能做做这些活,为什么我总是得干这些?”
张姨的回答总是让人心生不悦:“女孩嘛,家务就该做,早晚有个家,做了这些才是本分。你不做,谁做?”
这句话每次让我都很生气,心里总想着:“你说这些,自己干了吗?”
但我不敢反驳,毕竟她是父亲的妻子,在这个家里,她的话总是最有分量。
有一天,父亲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张姨坐在炕头缝补衣服,小华正在院子里堆雪人,而我则在厨房里洗碗。
父亲看到这个情景,眉头一皱,走过去问:“怎么回事?这也不让小华做?”
张姨有些不高兴地抬头:“孩子还小,让他玩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对。”
“他可以玩,但他也得学会做事。” 父亲的话虽然不重,但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严肃了。
“你做事这么大方,可不能让孩子们总是干重活。”
张姨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缝补起来,她心里并不接受父亲的批评,毕竟在她看来,她已经够“做事”了,做饭、缝补、打理家务,已经是她的职责所在。
有一次,我们家做了红烧肉,父亲不在家,张姨把肉分配给我们时,明显在小华碗里藏了好几块,而我碗里就只有一点点。
“张姨,我怎么这么少?” 我忍不住问。
张姨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是女孩,能吃点菜就不错了,等你有了自己的家,这些东西你自己做了。”
我气得脸红,但又无力反驳。我只好默默地低下头,想着:“家里再也不是家了,竟然这么偏心。”
那天晚上,家里做了特别的饭菜,张姨又做了红烧肉,大家都坐在桌前。
父亲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饭桌上小华的碗里几乎全是肉,而我和弟弟的碗里只有菜,父亲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走到张姨旁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张姨一愣,慌忙解释:“没什么,肉多了,给小华多夹了些。”
父亲没有吭声,只是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检查我和弟弟的碗里。
果然,我们的碗里肉寥寥无几,几乎没有。父亲放下筷子,目光冷冷地看着张姨:“我看得很清楚,我又不瞎!”
我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脸上的怒火已经不可掩饰,眼睛里闪烁着失望。“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的声音压得很低,“你以为这家里的东西是你一个人的?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张姨低下了头,像是被父亲的气势吓住了。她悄声道:“老张,我只是觉得小华是男孩子,长大了要能干点事。”
“那我女儿呢?” 父亲大声问道,“我的孩子难道不配吃肉吗?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张姨这时没了之前的得意,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我这不是没注意。”
父亲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吃饭,显然他这次的怒火已经没有消退。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全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道:“以后,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份。”
父亲看着我和弟弟,眼神变得柔和,“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平等的照顾。”
父亲发火之后,张姨似乎收敛起来。
虽然她嘴上没有再说什么偏心的话,但在家里做事的态度却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每次准备饭菜时,她会尽量做到每个人的碗里都有肉,有菜,不再明显偏向小华。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姨虽然还不能做到完美的无偏心,但她至少已经做出了改变。而父亲,也逐渐从疲惫中恢复过来,家庭变得更加和谐。
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父亲也年老了起来,至于张姨早已经不敢对我偏心。
我小时候一直认为父亲在娶了张姨就就成为了后爹。
但是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父亲始终将他的孩子挂念在了心上。
或许这就是亲缘,谁都无法割舍掉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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