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秀兰，今年52岁，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回家帮忙。后来嫁到县城，靠着丈夫在建筑工地干活，我在小饭馆洗碗、打杂，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也算一家人齐齐整整。
我和丈夫育有一个女儿，叫赵雅琪，今年24岁，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城，在一家银行工作。
她从小就懂事，知道我们辛苦，从不乱花钱，学习也努力，考上大学那年，亲戚朋友都羡慕我们，说我们养了个好闺女。
可惜，丈夫三年前查出了肝癌，没多久就走了。那段时间，我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眼泪流干了，心也麻木了。
可生活不会因为我的悲伤而停下，该交的房贷还是要交，该吃的饭还是要吃，我只能硬生生地扛着，靠着给超市送货、在饭店打零工维持生计。
就在丈夫去世后不久，小叔子赵国庆找上了门。他说他在外地打工，家里没人照顾他儿子，想让我帮忙带一段时间，等他手头宽裕了，就把孩子接走。
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何况这孩子才15岁，正是上学的时候，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在农村？于是就答应了。
这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里，我供他吃喝，供他上学，待他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等到女儿要结婚时，他却说了一句让我彻底寒心的话。
02
侄子赵磊住进来的时候，刚上初三。那时候我还沉浸在丈夫去世的悲痛中，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不好，可我想着，孩子是无辜的，再怎么难，也不能让他在农村没书读。
刚开始的几个月，赵磊还有些拘谨，吃饭的时候也会客气几句，但时间久了，他就彻底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早上起不来，我催了几次，他干脆就不理；吃饭只挑好的，蔬菜不吃，嫌弃饭菜清淡；放学回家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叫他干点家务，他一脸不耐烦。
我想着，孩子从小被他爸惯着，可能没吃过什么苦，慢慢教着来吧。可这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还和我顶嘴。
有一次，我让他少玩点手机，早点睡觉，他直接把房门一摔，说：“我爸让我住这儿，又没让我听你的！”
我当时心里就一阵发凉，可想着他还小，忍了。
后来，他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可学习却一塌糊涂。老师找我谈话，说赵磊上课经常睡觉，作业也不交，成绩垫底。我急了，跑去学校找他，他却满脸不耐烦：“你又不是我妈，管这么多干嘛？”
我气得说不出话，可再怎么生气，该给的钱还是得给，学费、生活费、零花钱，我一样没少。
相比之下，我的女儿赵雅琪就懂事多了。她大学毕业后，顺利考进了银行，工作稳定，工资也不错。
她知道我一个人带着赵磊不容易，每个月都会拿出一部分工资给家里，让我给赵磊买点好的吃。她还劝我：“妈，等他高考完，让小叔接回去吧，咱们家不是长期能负担得起他的。”
可我心软，觉得赵磊在这儿住了这么久，突然让他搬走，孩子心里会不舒服。谁能想到，我这份心软，最后换来的却是彻底的寒心。
**转眼间，时间到了去年，雅琪交了个男朋友，准备结婚。男孩家是本地的，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公务员。男孩对雅琪很好，知道我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经常带着礼物来看我。
商量婚事的时候，男方家提了个要求——希望雅琪婚后能有自己的房子，不一定多大，但最好是自己名下的。我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人家家里条件好，怕女儿婚后没有保障。
我和女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家里这套房子过户给她。房子是我和丈夫多年的积蓄买的，虽然不大，但也是雅琪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本想着，过户后我还能住着，等以后年纪大了，再看情况要不要搬去养老院。雅琪也说，结婚后会经常回来，不会不管我。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个决定却惹怒了赵磊。
那天晚上，赵磊放学回来，听说我要把房子过户给雅琪，立刻就炸了。
“大妈，你什么意思？这房子不是我也住了三年吗？你凭什么只给姐姐，不考虑我？”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在开玩笑，便笑着说：“这房子本来就是你姐的，你只是暂住几年，怎么能要这房子？”
赵磊眼睛一瞪，语气更冲了：“可是我也在这里住了三年啊！你们养了姐姐二十多年，给她房子，那我呢？我住三年就一点都没有？这公平吗？”
我彻底被他的逻辑惊到了，半天说不出话。
雅琪听见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皱着眉头说：“赵磊，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的，本来就是我家的。你只是暂住，哪来的资格要房子？”
赵磊冷笑了一声：“可我爸让我住在这里，你们就该对我负责到底！”
我听到这话，气得手都在发抖：“你爸让你住几年，不代表让我们养你一辈子！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我供你吃喝、供你上学，哪点亏待你了？你现在居然还想着分我家的房子？”
赵磊不服气地说：“那你们给姐姐房子，难道不该也给我一点补偿？”
我彻底被气笑了：“你爸妈才是你的父母，轮不到我给你补偿！”
赵磊脸色难看，摔门回了房间。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居然给他爸打了电话，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没多久，小叔子赵国庆就找上门来了。
他一进门就阴阳怪气地说：“嫂子，听说你要把房子给雅琪？这可不厚道啊，磊磊在你家住了三年，你就一点也不考虑他？”
我冷笑了一声：“你儿子住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我这三年花的钱加起来，怎么也有十几万了吧？你给我一分钱了吗？”
赵国庆脸色一僵，随即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嫂子，话不能这么说，磊磊毕竟是你侄子，你怎么能这么计较？你们家条件好，雅琪也有工作，磊磊以后怎么办？你就不能帮帮他？”
我气得直发抖：“帮？我这三年帮得还不够？你当初说短住几个月，结果赖了三年！现在还想要房子，你怎么不去抢？”
赵国庆被我这话噎住了，脸色难看地说：“嫂子，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你就算不给磊磊房子，至少也该给点钱补偿吧？”
我冷笑：“你儿子有爸有妈，凭什么让我给补偿？你要是心疼他，现在就把他接回去！”
赵国庆脸一黑，知道我这次是铁了心，气得甩手走了。
从那天起，赵磊的态度彻底变了。
以前他虽然懒散，但好歹还会叫我一声“大妈”，现在见了我就跟仇人一样，连招呼都不打。吃饭时故意把碗筷摔得震天响，甚至有时候故意气我，说些难听的话。
我心寒透了。
三年，我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照顾，最后换来的竟然是这一句“你给姐姐房子，我咋办？”
这天晚上，我把赵磊叫到客厅，语气平静地说：“下个月，你爸会来接你回去，你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了。”
赵磊猛地抬头，眼里带着不敢置信：“你要赶我走？”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让你回你真正的家。”
赵磊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脸色阴沉地回了房间。
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03
赵磊最终还是走了。
小叔子赵国庆来接人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嘴里还嘟囔着：“嫂子，你这人也太绝情了，磊磊才念高三，你就把他赶走，别人会怎么看你？”
我冷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这些年，我已经看透了，别人的嘴，管不住，自己的日子，还是得自己过。
赵磊收拾好行李，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甘心，又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拖着行李箱走了。
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像是做了一场梦。
从丈夫去世，到侄子住进家门，再到如今他离开，我一直在扮演“好人”的角色，想着自己帮了别人，别人会感激，结果换来的却是理所当然的索取。
雅琪坐在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妈，别难过。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别再为不值得的人操心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仍有些酸涩。不是为了赵磊，而是为了自己的这些年。
人这一生，真的得学会为自己而活。我曾经以为，善良和付出会换来同样的善意，可事实告诉我，有些人，你再怎么帮，他都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你的好是理所当然。
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我的人生，只属于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