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83年,为了不让女同学辍学,我偷拿了家里50元,给她父亲治病,因此挨了一顿打。

没想到几年后,我要去相亲,女同学不帮我,还把我拦下,让我的相亲黄了!



01

那是一九八三年的夏天,我初三,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那时候的教室,是很传统的那种:一排排木头长条桌,每张桌子要坐三个人。

晓琴是我的同桌,她安静得像一尾游鱼,很少说话。每当我扭头看她,她总是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捏着铅笔,在作业本上认真地写着什么。



“哎,你说她是不是也结巴啊?”我还记得刚开学那会儿,坐在我另一边的李大壮没话找话,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晓琴正低着头写作业,她的衣服上打着好几个补丁,但是叠得很整齐。

她爹是村里有名的结巴,说一句话要拦好几道。村里人提起他,都是“老结巴”三个字开头。



“管她呢!”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跟着起了好奇。确实,开学都一个多月了,我还真没听晓琴说过几句话。

课间操的时候,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从我们跟前过,说什么“小结巴”,晓琴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我一时脑袋发热,也跟着喊了一声“小结巴”。



那天放学回家,我刚跨进院子,就看见爹黑着脸站在那里。“过来!”他的声音比往常还要低沉。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我犯错爹知道了?

“你今天在学校,叫人家晓琴小结巴?”爹的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原来是晓琴她妈告状来了。

“我就是跟着玩闹……”我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爹一巴掌。



我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爹接着说:“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都不许看不起任何人!人家晓琴爹虽然说话不利索,但是为人实在,晓琴更是个懂事的娃娃,整天放学就帮家里干活,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疯玩!”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跟着别人起哄了。慢慢地,我发现晓琴其实一点都不结巴,她只是不爱说话。



每天放学,当其他同学都在操场上疯跑的时候,她总是安静地往山上走,去捡柴火。有时候下雨天,我能看见她的布鞋上沾满了泥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那个特殊的下午。



那是个闷热的下午,我因为没写完作业,被留下来补做。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我奋笔疾书的声音,还有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蝉鸣。

突然,我听见一声压抑的抽泣。

我抬起头,发现晓琴还在教室里。她弓着背,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你……你怎么了?”我试探着问。晓琴没有回答,但是哭声更大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平时我和晓琴说话不多,现在突然看她哭成这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块还没来得及吃的糖,推到她面前。



“别哭了,有啥事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上忙。”我笨拙地安慰道。

晓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泪水把她的脸都打湿了。她摇摇头:“你帮不了的……”

“你咋知道我帮不了?你都没说!”我有点着急。



晓琴抽噎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爹前天去河边干活,一脚滑了摔进河里……虽然被人救上来了,但是发高烧,一直没退。大夫说得吃药打针,可是家里……”她说不下去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晓琴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她爹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现在生病了,不仅没法挣钱,还得花钱看病。



“那你……”我欲言又止。

“我可能要辍学了。”晓琴的声音很轻,但是让我心里一震,“我娘说,现在家里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我上学的钱得省下来给我爹看病。”

我沉默了,在那个年代,像晓琴这样因为家里困难辍学的同学,我见过不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从明天开始,我身边就会空着一个位置,我就觉得特别难受。



突然,我想起来前几天偷听到娘和爹的谈话。娘说今年养的鸡下蛋多,卖了不少钱,她把五十块钱藏在了枕头底下。

“你等着!”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丢下笔就往家跑。

一口气跑回家,还好爹娘都在地里干活。我冲进屋子,直奔床铺,手伸进枕头底下,果然摸到了一叠钱。我的手有些发抖,这可是五十块钱啊,比我平时见过的钱都多。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等在学校门口。看见晓琴的身影,我赶紧迎上去:“晓琴,那个,这是五十块钱,你先拿去给叔叔看病。”

晓琴睁大了眼睛:“这……这是哪来的?”

“是、是我娘借给你家的!”我撒了个谎,“我娘说了,你家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就行。”



晓琴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啥?”我把钱塞进她手里,“快拿着吧,别让叔叔等急了。”

看着晓琴接过钱,眼圈又红了,我心里却莫名踏实。我知道回家后肯定要挨揍,但是想到晓琴不用辍学了,似乎怎么挨揍都值得。



02

可是傍晚放学回家,刚进院子就听见娘在屋里翻箱倒柜。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坏了!”果然,娘发现钱不见了,急得直跺脚。

我躲在门外,浑身发抖。娘突然看见我,冲过来照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臭小子,是不是你偷的?”



我被打得一个趔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但还是嘴硬:“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下。娘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撒谎?除了你还能有谁?”我再也扛不住,跪在地上把事情全招了。

娘听完,气得拿了扫帚要打我,我连滚带爬地躲,一边躲一边喊:“娘,晓琴家真的很困难,她爹病得很重,再不看病会出事的!”



娘追着我打了几下,累得直喘气,最后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她瞪着我,突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心是好的,可是也不能偷家里的钱啊……”

第二天一大早,晓琴就来了我家。她站在院子里,双手捧着那叠钱,眼睛红红的:“婶子,这钱我不能要。我爹说了,他宁可不看病,也不能收别人的钱。”我在屋里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娘说出实情。



没想到娘走过去,握住晓琴的手:“傻孩子,这钱你必须收着。你爹这病耽误不得,再说这也不是给,是借,等你爹病好了再还。”

晓琴还要推辞,娘板起脸来:“你要是不收,就是不给我这个当婶子的面子。”最后,晓琴红着脸收下了钱。



那段时间,我总是躲着晓琴,怕她问起钱的事。可是晓琴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从来不提。

她爹去了镇上的医院,打了几天点滴,身体慢慢好转。等他能下地干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让我意外的是,晓琴开始主动帮我学习。她把自己的笔记借给我抄,还耐心地给我讲题。



我那时候读书是出了名的笨,一道数学题要反复讲好几遍才能明白。晓琴从来不烦,总是笑着说:“你要是觉得难,我们就多练几遍。”

慢慢地,我的成绩真的有了起色。以前天天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偶尔也能答对几道题了。晓琴总是第一个为我鼓掌,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让我觉得特别温暖。



可惜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初三毕业后,我就跟着我叔去学开拖拉机了。晓琴的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了县里的农业中专。

临走那天,她特意来我家,给我带了两本练习册:“这是我复习时做的笔记,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后来我才知道,那五十块钱的事,晓琴早就知道真相。有一次她娘来我家串门,说漏了嘴:“那天晓琴回家就觉得不对劲,问了好几遍是不是你婶子借的钱。后来她自己琢磨明白了,那天晚上哭了好久。”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在镇上开拖拉机,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每次路过学校,看见那些背着书包的学生,我就会想起当年的晓琴。她现在过得好吗?那五十块钱的事,她还记得吗?

有时候我觉得,那五十块钱不仅帮了晓琴的家,也改变了我自己。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嘲笑别人,学会了设身处地为人着想。娘常说:“吃亏是福”,可我觉得帮助别人的感觉,比任何福气都让人心里舒坦。



03

一九八七年的春天,我已经二十岁了。那天一大早,大姑就骑着自行车来我家,说给我介绍个对象,是隔壁李家村的姑娘,让我收拾收拾去相亲。

“那姑娘可好了,”大姑笑眯眯地说,“在纺织厂上班,长得白净,还会说会笑的。你要是晚去一步,让别人给抢了先可就后悔莫及了。”



娘听了连连点头,催我赶紧去换身干净衣裳。我心里直打鼓,但也知道到了这个年龄,相亲是躲不过去的。洗了把脸,换上那件还算新的蓝布衬衫,我骑上自行车就往李家村去了。

刚到村口的小路上,忽然有人喊我:“小军!”我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摔倒。抬头一看,竟然是晓琴。



几年不见,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头发扎成了马尾辫,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有些慌乱地问。

“我来找你有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大姑让我去相亲。”我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心里有些发虚。



晓琴的脸色瞬间变了,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这么着急啊?”她轻声说,“能不能先帮我个忙?”

我看了看手表,说:“要不改天吧,我怕去晚了,大姑该骂人了。”

“就一会儿。”她拽住了我的车把,我无奈地停了下来。刚骑出两三米,就听见晓琴“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我赶紧回头。

“脚崴了,”她皱着眉头,“好疼啊,你能不能扶我去卫生所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但看她疼得直冒汗,只好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过去扶她。她的手搭在我肩上,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



到了卫生所,大夫说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可等我送她回家,再赶到李家村,太阳都快落山了。大姑家院子里空空的,相亲的姑娘早就回去了。

“你这孩子,”大姑数落我,“让你早点来,你偏晚来。人家姑娘等了一下午,都等恼火了。这事儿黄了!”

我垂头丧气地骑车回家,心里又气又急,暗骂自己不该心软。



第二天一大早,晓琴就来我家找我。她的脚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

“昨天相亲怎么样?”她笑吟吟地问。

我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怪你,相亲都黄了。”

“生气啦?”她眨着眼睛看我,“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我爹早就说过,”她低着头,用脚尖划着地上的圆圈,“救命的恩人就是一家人。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开窍呢。”

我的耳根子发烫:“那你昨天是故意的?”



“你说呢?”她抬起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要不是我机灵点,你小子就让人给拐跑了。”

我们相视而笑,院子里的树叶悄悄地落下来,飘在她的肩头。我伸手轻轻拂去。



那个借我五十块钱的小姑娘,终于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那个偷拿五十块钱的少年,也在岁月的打磨中,慢慢学会了珍惜和感恩。

这就是我和晓琴的故事,平淡中见真情,简单中有温度。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收获了最珍贵的爱情。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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