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父亲生病后,弟弟对父亲不管不顾,而我独自承担起了照顾父亲的重任。
这一照顾就是五年,可父亲却总对不回家的弟弟宠爱有加,总觉得弟弟才是家里的未来。
弟弟在外边混不下去回到家后,父亲更是将家中老宅过户给了弟弟。
我气急与父亲大吵一架,第二天直接送他进了养老院。
01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自己和弟弟不像是同一个家庭的孩子,至少在父亲的眼里,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家里买了两件棉袄,红色的是弟弟的,蓝色的勉强算是我的,可蓝色那件其实是从邻居家借来的旧衣服。
我提出抗议,父亲却不耐烦地说:“弟弟还小,穿新衣服体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旧的照样能穿。”
我比弟弟大两岁,但却似乎是家里多余的那一个,家里买好吃的,父亲总先拿给弟弟。
有一次我偷偷吃了一块糖,被他发现后,狠狠骂了我一顿:“怎么那么自私?弟弟都没吃上呢!”
我委屈得想哭,可母亲早就去世,家里除了我谁也不会帮我说话。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过年的时候,我盯着商场里的洋娃娃看了很久,想要一个陪着我,心想也许这次父亲会答应。
可等了半天,父亲却给弟弟买了一辆遥控车,还责备我:“女孩子就该懂事点,别总惦记这些有的没的。”
那时候,我才明白,这个家里我不需要被照顾,我唯一的任务就是让着弟弟,处处让着他。
久而久之,我习惯了,父亲的偏心是天生的,改变不了,可再怎么不公平,我也没有反抗的资格。
弟弟初中毕业后就说不想念书了,父亲当时拍着桌子骂他不争气,可最后还是拿出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给他凑了路费,让他去城里“闯一闯”。
我那时候心里隐隐有些不平:父亲总是说家里穷,没钱供我继续读书,怎么到了弟弟身上就舍得了呢?
可这话我也只能憋在心里,毕竟父亲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弟弟走后,起初每隔几个月还会寄点钱回来,但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就彻底没了音讯。
父亲嘴上说弟弟忙,但我知道,他其实也打听不到弟弟的具体情况,邻居们私下里议论,说弟弟可能在外面混得不好,不好意思回来。
可父亲每次听见这些话都跟人急:“我儿子才不是那种没出息的人!他是在外边打拼,哪有空管这些闲事?”
后来,父亲生病了,村里小诊所的大夫说是轻微中风,得人照顾,我还记得那天,我给弟弟打电话,把父亲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弟弟在电话那头“哦”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怎么办?我这边忙得很,回不去,”说完,又交代了一句:“反正你在家呢,照顾他就行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阵发凉,那时候,我才二十出头,刚嫁人不久,但丈夫一家听说我父亲病了,也不愿多管,直接把我“送”回了娘家,我成了父亲唯一的依靠。
那五年,我几乎把自己活成了父亲的“保姆”,父亲中风后行动不便,我每天都要伺候他吃饭、洗澡,甚至夜里爬起来给他换洗弄脏的衣物。
那时候,我才24岁,其他同龄的女孩还在享受生活,而我却围着一个病床团团转。
家里的地不多,但每年种下的庄稼全靠我一个人打理。
我记得有一次夏天,大雨连着下了三天,庄稼田被水泡得一塌糊涂,我冒雨跑去田里清理排水沟,脚踩在泥里拔不出来,整整忙了一天才回家。
回到家,满身泥泞的我刚想喝口水,就听见父亲念叨:“你弟弟要是在家,这些事早就弄好了,他有头脑,手脚也利索,家里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
我扭头看着他,手里的水杯差点摔在地上,难道我这些年的辛苦,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吗?
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咬着牙忍了下来,就像小时候一样,默默接受他的偏心。
弟弟这几年,从来没有回来过,电话也是我打过去,问他能不能寄点钱给父亲看病,他总是说:“我手头紧,等下次有了再寄。”
可到头来,一分钱也没见着,父亲却从不责怪他,反而安慰我:“你弟弟在外边打拼,不容易,你呢就当是报答我这个做父亲的养育之恩吧。”
那句话刺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心想:“难道我是外人吗?弟弟倒好,连管都不管,还能让我报答您?”
可每次听见父亲提起弟弟,他脸上那种骄傲的神情,又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02
那天,弟弟回来了,他拖着一个崭新的旅行箱,穿着干净得体的西装,神情自信地走进家门。
父亲一看到他,眼里满是惊喜,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哎哟,我的儿子回来了!”
他忙不迭地让我去倒茶,拿吃的给弟弟,而我站在一旁,看着他风光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弟弟坐下来,寒暄了几句,突然开门见山地对父亲说:“爸,咱们老宅是不是该过户到我名下了?我这些年在外边打拼得辛苦,总得有个根吧。”
父亲一听,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好,应该的,这房子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我顿时忍不住开口:“爸,您怎么能这么说?这几年是谁在照顾您,陪着您熬过来的?他呢?他做过什么?”
父亲脸色一沉:“他是我儿子,这房子给他天经地义!你一个出嫁的女儿,难不成还想占着房子不成?”
我一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泪水直往上涌。
我指着弟弟问:“这么多年,他寄过一分钱回来吗?来看过您一次吗?”可弟弟却笑着摊手:“我不回来是因为忙,不是没心,再说了,现在不也回来了吗?”
我愤怒地看着父亲,心里憋屈得快炸了,但父亲的偏袒已经是根深蒂固,我终于明白,无论我做再多,在他眼里都不及弟弟的一个笑脸。
当天晚上,我把这几年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咽下,暗自下了决心:这份“孝心”,我不想再尽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身忙碌,把父亲的衣物和日用品一件件装进行李袋,他看着我忙碌的背影,疑惑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停下手中的活,直视着他说:“爸,我要送您去养老院了。”
父亲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疯了吧?我养了你这么大,你居然要把我送去那种地方!”
他的声音里有不敢置信,也有恼怒,可我却平静得出奇,“爸,我这五年已经尽力了,我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再伺候您了,弟弟既然回来了,这些事该由他来管。”
父亲转头看向弟弟,像是下意识寻求他的支持,可弟弟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姐决定的事我管不了,再说,养老院条件应该不错,爸您住着也舒坦。”
父亲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他试图反驳,却被弟弟一句轻飘飘的“工作太忙,没空照顾”堵得哑口无言。
下午,我雇了一辆车,把父亲送到了镇上的一家养老院,父亲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眼里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
我心里有些发酸,但还是硬着心肠说:“爸,您在这里住着,比在家里强,这里有专人照顾,弟弟和我也可以随时来看您。”
他终于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缓缓开口:“这么多年,原来你心里也是怪我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站起身,离开了房间,身后,他的声音颤抖却低不可闻:“我这辈子是不是做错了?”
父亲住进养老院后,弟弟很快就“忙”起来了,他每次打电话都敷衍地说:“姐,爸那边你多费点心,我这边走不开。”
我心里冷笑,果然,他只是为老宅回来走个过场而已,其他的事,他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起初,我还每周去养老院看父亲,给他带点水果和衣物,父亲刚住进去的那几天,性格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面对我的探视也少了往日的责备与挑剔。
他只是静静坐在房间里,偶尔低声问:“你弟弟怎么还没来?”
我每次都撒谎,说弟弟工作忙,会抽时间来看他,可这种话我自己都说得心虚。
有一次,我去养老院时,父亲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的背驼得更厉害了,头发几乎全白了,显得格外苍老,他看到我,抬了抬手,像是要招呼我过去,却又停住了。
我走过去,陪他坐下,递给他一个苹果,他接过后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不再说话,只是愧疚地叹了一口气。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悔意,那一刻,我竟然无法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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