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志强，今年38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山村。
虽然农村长大，但我从小就爱学习，靠着努力考上了省里的大专。
毕业后，我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了省城，靠着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扎下了根。
后来经人介绍，我娶了现在的妻子小梅，我们有一个7岁的儿子，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勉强过得去。
我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大哥张志安，今年42岁，在我们村里开了个小型养殖场，算是家里经济条件最好的一个。
下面还有个弟弟张志华，今年35岁，十几年前出去打工，现在在南方一个城市开了小饭馆，日子过得也相对宽裕。
我们哥仨感情一直不错，从小到大，虽然偶尔有些小矛盾，但从来没红过脸。
父亲在我15岁那年因病去世，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们哥仨拉扯大，吃了太多苦。
我们哥仨心里都记着母亲的恩情，平日里对她也算孝顺。
可是，前些天母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让我们这个一直以为很和睦的家庭，出现了裂缝。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
腊月十五那天，我接到大哥的电话，说母亲在家里晕倒了，现在正送往县医院。
我当时正在单位加班，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紧，连忙请了假往老家赶。
等我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被推进了病房，大哥站在病房门口，满脸愁容。
“医生怎么说？”我一边喘着气一边问。
“可能是脑梗，情况不太乐观。”大哥叹了口气，“这次怕是要花不少钱。”
听到“脑梗”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病治疗起来不仅麻烦，还特别费钱。母亲年纪大了，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这次病倒，估计得住院一段时间。
没过多久，弟弟也赶到了医院。他一边和大哥寒暄，一边问病情。我看着沉重的气氛，心里暗暗发愁：母亲的治疗费用该怎么凑？
母亲被确诊为轻度脑梗，医生说还算发现得及时，但后续治疗和康复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按照医生的估算，至少得准备十万块钱。我和大哥、弟弟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我们哥仨平摊这笔费用，每人出三万块。
回到家，我和妻子提起这件事，小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三万？咱家哪有那么多钱？”她一边数落一边抱怨，“孩子的学费还没攒够呢，你就想着拿钱出去！”
“小梅，那是我妈！她养了我三十多年，这点钱我不能不出！”我声音有些急了。
“我不拦着你出钱，可咱家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啥。这三万块，你打算去哪儿凑？”小梅说得也有道理，家里确实没什么存款。
我还是咬咬牙，决定借点钱，把母亲的住院费先凑上。大哥很快把钱交了上去，弟弟那边也打了过来。母亲住院后，情况渐渐好转，可这场病却让我们哥仨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们哥仨轮流照顾她。
可能是因为过年临近，大哥的养殖场忙得不可开交，他偶尔会请人替班，自己却很少来医院。
弟弟因为饭馆离得远，只能每隔几天回来一次，更多时候是我一个人在医院陪床。
母亲每次看见我，都忍不住叹气：“你们哥仨啊，还是得互相扶持，别为钱的事闹矛盾。”
我听了心里一酸，连忙安慰她：“妈，您别多想，我们哥仨好着呢，谁也不会因为钱的事伤了感情。”
可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些别样的想法。
一个星期后，母亲出院了。
医生嘱咐我们，母亲需要在家静养，还得定期复查。
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母亲先搬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好方便照顾。
大哥和弟弟也没反对，但大哥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志强啊，妈这次多亏了你照顾，她住你那儿，我们也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母亲搬到我家后，小梅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她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些不满。有一次深夜，我听见她在和朋友打电话，隐约听到她说：“张志强那俩哥哥，出了钱就不管了，现在全压咱们家头上。”
虽然她说得不无道理，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大哥是家里条件最好的，平时对母亲也算不错，可这次母亲生病，他除了出那三万块钱，好像再没做过什么。
弟弟虽然远在南方，但每次回来也只是匆匆看一眼，其他的事全丢给了我。
我开始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儿子，我却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腊月二十一晚上，母亲已经睡了，小梅也哄孩子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越想越气，最后竟然冲动地穿上外套，开车去了大哥家。
到了大哥家，已经快半夜了。门开了，大嫂看到我，愣了一下：“志强，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找大哥聊聊。”我尽量让语气平静些。
大哥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也有些意外：“志强，怎么了？妈那边出事了？”
“妈没事。”我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大哥，我想问问，你觉得咱仨对妈的事，是不是公平的？”
大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怎么不公平了？咱仨不是都出了三万块钱吗？”
“可是除了钱呢？”我盯着他，“妈住院这么多天，都是我在照顾。现在妈住我家，小梅天天抱怨，弟弟又在外地忙，所有的事全压我一个人，这公平吗？”
听我这么说，大哥的脸色也变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志强，我知道你辛苦，但你也知道，我这养殖场忙得很，根本脱不开身。再说了，妈住你那儿，咱也不是不管，缺什么你就说，咱哥俩还能让你吃亏？”
听到这话，我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大哥，你这话说得轻巧！你知道小梅现在对我有多大意见吗？孩子的学费都快交不上了，我还得凑钱给妈买药！咱仨是兄弟，妈是咱们共同的妈，凭什么所有的事都得我来扛？”
大嫂在一旁劝道：“志强，你别激动。要不这样，过了年，妈就搬到咱家来住，咱俩也轮流照顾，行吧？”
大哥听了这话，像是下定了决心：“志强，大嫂说得对，妈的事不能都压你身上。等过了年，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妈就搬过来。”
我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大哥家。
回家后，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大哥的话让我意识到，其实他也不是不愿意承担责任，只是有些事情，他没有意识到。
他可能觉得出了钱就尽到了孝心，却忽略了母亲真正需要的是陪伴和照顾。
而我呢？我是不是也太过计较了？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想了很多。母亲养大我们哥仨不容易，如今她老了，我们做儿子的，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矛盾呢？
大年三十那天，母亲在家里笑得很开心。
大哥一家、弟弟一家都回来了，家里热热闹闹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吃饭时，大哥忽然站起来对我说：“志强，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以后，咱们哥仨得多沟通，不能再让你一个人扛。”
听到这话，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或许，家庭的矛盾，只有用心去沟通，才能慢慢化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