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胥杰

一、日本在镇江江段的沉船情况

日本在1945年投降时,于12月份整理出一份材料名叫《长江内沉没船舶一览表》,统计了日方在长江各航段的沉船情况。


《长江内沉没船舶一览表》中的镇江地区情况

从表中可以看到如下镇江段日方沉船信息:

大轮船(本船):光山万、万吉丸、兴运丸,均在1945年3-4月沉没。

拖轮(曳船):第二日光丸、第六和平丸、大川丸、第三天利丸,1944年6月-1945年沉没。

炮舰:须磨号(suma)(原驻港英军炮舰“蛾”号(HMS Moth),属625吨“昆虫级”),1945年3月沉没。


被带回日本的“兴运丸”号船钟


被日本作为“须磨”号使用时的照片 1942年

合计日方在镇江段共沉8条舰船,均在战争末期发生,其中有7条是触雷,只一条是“匪袭”(指非国府武装)。

二、镇江的水雷战情况

电雷学校于抗战前就创设于镇江,其后镇江校区一直做学生入学及学兵培训使用直到1937年,是当时中国水雷运用的一个主要培训基地。


电雷学校镇江北五省会馆校部


电雷学校“海静”号布雷舰


电雷学校的水雷施放训练

战前电雷学校首期毕业生就参与编制了镇江、江阴两地的水雷封锁线计划。但实际上,镇江的水雷在日军兵临城下时,却并没有布放于江中。

由于淞沪战况的急转直下,1937年11月22日电雷学校才接到在镇江、南京乌龙山放雷的命令。

当时的水雷、布雷设备、人员分配已经非常紧张,最终只能集中力量将水雷布放在了南京,共计200磅触发雷15颗、150磅触发雷16颗、300磅手控触发雷4颗。

日本舰队在进抵南京城下的过程中,始终以警戒队、扫雷队(第1扫雷队)开道清除航路。镇江存放的60颗水雷则最终被日军缴获,一颗也没下水。

日军当时在焦山段水面上发现了控制水雷起爆的布雷线(人工雷),却找不到一颗水雷,最后由俘虏口供才得知实际并无布设。

由此1937年12月11日晚18时,日本海军“比良”、“势多”、“保津”等舰艇通过焦山南水道,得以在镇江港靠岸。


日本势多级内河炮舰--“保津”号


日军第1型扫海艇-扫3号舰


在镇江北固山下收拢中国遗留水雷的日本海军

此后中国海军开始组建专门的水雷战部队,最终成立海军第一、二、三、四布雷总队,总队下设数个大队,水雷制造厂则位于湖南省怀化市辰溪县。

这四个总队中,海军第二布雷总队位于最下游地区,驻地江西上饶,负责芜湖至九江一线的水雷作战。这一带的水雷战,影响范围也仅到达南京-马鞍山,对南京下游的影响微弱。

1937-1941年间,中国共在长江中下游布放锚雷15000余颗、漂雷1100多颗。1940年一年内,仅中游布雷总队(后来的第二总队)就毁伤日方舰船218艘。

此时的中国水雷主要为定雷和漂雷两种,重量为50、100、150、200磅不等。定雷浮力较大,一般需用重块锚定使用,属于固定雷。漂雷则配合浮筒,伪装后放漂顺流移动,属于机动水雷。


抗战中中国自制的水雷-定雷


抗战中中国自制的水雷-球形为漂雷


穿陆军服装的海军布雷队


日军打捞的中国水雷


中国水雷部队战果


中国水雷部队战果

对长江下游航运产生决定性影响的水雷布放行动,都来自1941年开始的驻华美军第14航空队(飞虎队)空投。

这一中美合作布雷,由中方空中摄影判读组进行侦察照相处理,并供给地面情报、水雷专家,以协同第十四航空队从空中在长江内河各处空投水雷。


抗战时期的中美空军B-25

中美空军飞机于1944年下半年开始拥有制空权后,除了机炮扫射江面日本舰船外,其空投的水雷已大多是高技术的磁性雷和音响雷,隐蔽性和触发能力远远强于老式的机械雷和人控雷。这些雷被直接投在了沦陷区的后方主航道上,对航运的威胁性大大增强,其一颗的作战效能可以顶过去的十几颗以上。

长江中这些先进航空水雷的投放总数,不完全统计约600-700颗,MK-19漂雷(自动定深)、MK-26沉底雷(长江口)为主,最终迫使日方避免使用钢壳船只,航运在战败前近乎瘫痪。


MK-19水雷


MK-26水雷空投(B-29投放)

1945年日本战败后,长江镇江段航道开始着手恢复。首先是命令投降的日军部队负责完成宜昌至上海段的扫雷工作。

当年9月10日,4艘美国海军扫雷艇从上海出发上行到南京,次日返回上海,据称未发现水雷。9月17日汉口到上海恢复主航道通航,但船只大多仍保留防磁性水雷装置直到1946年。

镇江的日本沉船后续情况暂不明确,应该在1950年代中后期就大体清理、拆除完毕。而同期长江内河上布放的各种水雷,1967-1976年时在安徽江面仍有发现(漂浮待击状态),并为此组织过扫雷队。直到近年在建设清淤时,一些埋在江河淤泥中的失效水雷(典型如湖北一带),依旧会偶见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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