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建国,今年38岁,出生在河北一个小县城。
家里条件一般,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几亩地供我和弟弟读书。
家里兄弟两个,我是老大,弟弟张建明比我小五岁。
因为家里穷,我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直接出来打工。
后来在建筑工地里跑材料,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攒了一些钱。
30岁那年,经亲戚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刘芳,她比我小两岁,是县城里长大的姑娘,性格直爽,做事麻利。
结婚后,我们一起搬到了市里,靠这几年的努力,在市区按揭买了一套小两居,生活算是有了个落脚点。
刘芳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婚后一直做着一份文员工作。
我们没孩子,平时日子简单,省吃俭用还房贷,但也算安稳。
唯一让我头疼的是我娘家的事,尤其是我弟弟张建明。
弟弟学习不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
父母宠他,一直觉得他小,需要人照顾,所以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他。
我小时候就习惯了吃苦,干活也多,弟弟却从小被惯得有点懒散。
弟弟结婚早,20岁就成家了,老婆是村里的姑娘刘红,两人也没什么工作,靠种地和打零工养活自己。
后来,弟弟家生了三个孩子,生活压力越来越大。
这些年,只要家里有事,弟弟总是第一个找到我,而我也不忍心看着他日子过得太难,能帮就尽量帮。
可是,帮得多了,刘芳心里渐渐有了意见。
这件事的起因,就在腊月二十的晚上。那天晚上,我刚从公司回来,刘芳正在厨房里切菜。菜刀“哐哐哐”地落在案板上,声音听起来比平时重了许多。我脱了外套走过去,问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她头也没抬,说:“还能有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愣了一下,想起上午接到的电话,心里有点发虚。我不敢直接问,只是试探着说:“你是不是听我妈说啥了?”
刘芳一放刀,转过身盯着我:“你妈刚才打电话,说你弟弟一家9口要来咱家过年,还让我赶紧准备好吃的喝的。我问你,这事你答应了没有?”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早上我妈打电话的时候,我的确答应了。
她在电话里不停地说:“建国啊,建明他们家日子不好过,家里又冷又漏风,这过年了也没个暖和的地方。
你们不是有暖气吗?
让他们去你那儿住几天,热闹热闹,孩子们还能开开眼界。”母亲的语气带着命令式的理所我没忍心拒绝,只是“嗯”了一声。
刘芳看我不说话,气得把案板一拍:“张建国,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弟弟一家9口,一来就得住十天半个月,吃的喝的用的,钱从哪儿来?我一个女人家,天天伺候他们,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刘芳见我不吭声,声音一下子提了上来:“你这么多年帮你弟弟少了?他有困难你帮他,是兄弟没错,可他一家7口人都靠你养?你是他哥,不是他爹!”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驳:“建明也不容易,家里条件不好,咱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过年了,咱家热闹点不好吗?”
刘芳冷笑了一声:“热闹?这不是热闹,这是添堵!你弟弟从来没把咱家当外人,他来就来吧,可你看他每次来,带过什么东西没有?一大家子光吃喝拉撒,都靠咱家供着,你觉得合理吗?”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刘芳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些年,弟弟家确实没少麻烦我们。
去年他孩子上学买学区房,找我要过两万块;前年收秋,借过我一万块买农机;平时过年过节,母亲张罗着让我们接济他们,更是常有的事。
刘芳一直有意见,只是以前碍于面子没说太多,而这一次,她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看着刘芳一脸愤怒的样子,我心里又愧疚又难受。她嫁给我这些年,确实吃了不少苦,我这个当丈夫的也没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而弟弟一家,让她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芳背对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中弥漫着低气压。
想着弟弟一家,我又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家里穷,父母总是偏心弟弟,好的东西都给他。
上初中时,我想买个新书包,父母却说家里没钱,可几天后却给弟弟买了个崭新的玩具车。
我心里难受,可也从来没抱怨过。
后来,我早早出来打工挣钱,心里总想着,弟弟还小,我多担待一点也没什么。
可现在,弟弟已经33岁了,三个孩子都快上小学了,日子还是过得一团糟。父母一直觉得他是个孩子,可我知道,他不是孩子了,他只是习惯了依赖我。
第二天,我和刘芳大吵了一架。她气急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张建国,我告诉你,要么你让他们别来,要么咱俩就离婚!”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绝。我试着安抚她:“芳芳,你别急,建明他们来了,我尽量帮着做饭,你不用管……”
“你尽量?”刘芳冷笑一声,“你上班那么忙,家务活不都是我干?张建国,我不是保姆!我嫁给你是过日子的,不是伺候你弟弟一家的!”
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我心里一阵刺痛,知道她是真的委屈了。这些年,她一个女人家,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忍受我娘家人的各种麻烦,换做是谁都会不满。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晚上,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试探着说:“妈,建明一家过年就别过来了吧。芳芳最近身体不好,弄不过来这么多人。”
母亲在电话那头一听,立马炸了:“建国,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弟弟家日子不好过,过年也不能让他们在家挨冻吧?你这当哥的,怎么这么没良心?”
我叹了口气,低声说:“妈,芳芳是真的辛苦了,这几年我们家的日子也不宽裕,您就别为难她了。”
母亲听了,更生气了:“张建国,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弟弟家这么困难,你不帮谁帮?再说了,你家房子那么大,住几天怎么了?”
我知道说不通,心里不是滋味。挂了电话,我看着刘芳疲惫的神情,心里五味杂陈。
腊月二十二,距离过年只有几天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母亲和弟弟解释,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让刘芳受委屈了。
或许,帮助家人是对的,但这份责任,不该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