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秀兰,今年68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村子里。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我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帮父母干活了。
18岁那年,经人介绍嫁给了同村的张大海。
他是个老实人,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他对我好,能吃苦耐劳,我们夫妻俩靠种地慢慢把家撑了起来。
婚后第二年,我生了个儿子,取名张建国。两年后,又添了个女儿,叫张丽。
那时候农村人讲究多子多福,尤其重男轻女,但我觉得一儿一女正好,一家人过日子,齐齐整整的就行。
儿子和女儿从小性格不同,建国老实内向,丽却聪明伶俐,嘴甜又爱笑。
因为家里条件有限,他们读完高中后就各自打工去了。
建国后来在县城找了份工作,还娶了个本地姑娘,日子安安稳稳;丽则去了南方的城市打拼,嫁给了一个做生意的男人,听她说赚得还不错。
这些年,我们老两口一直住在村里。
年轻时忙了一辈子,年纪大了,总算清闲下来。
虽然孩子们不在身边,但我们对他们没什么要求,只要各自过得好,我们就知足了。
可今年这个腊月,发生的事却让我心里堵得慌,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个月前,腊月初二,丽突然回村接我们去城里过年。
她说:“妈,今年我哥房子装修好了,让你们过去住几天,过年热闹点儿。”我那时候心里挺高兴的,想着儿女们孝顺,能一块儿热热闹闹过个年。
可如今,事情却完全变了样。
丽是腊月初三那天送我们到建国家的。一路上她开车,边开边和我聊家常:“妈,建国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嫂子也贤惠,你们去了就别操心,踏踏实实住着就行。
年纪大了,别总惦记村里的事。”我听了点点头,心里有点不舍村里那两亩地和家里的鸡鸭,但想着女儿说得有道理,便没多说什么。
到了建国家,我发现房子确实宽敞明亮,比我们村里的老屋不知强了多少倍。
建国和他媳妇小兰热情地招待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
晚饭的时候,女儿丽说她第二天还有事,得回南方一趟,等过年再来接我们。
我也没多想,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可谁知,这一走,她就再也没回来。
这一个月来,我和老伴在建国家住着,心里却总觉得不自在。
建国平时忙,早出晚归;小兰虽然嘴上客气,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们并不热情。
尤其是有几次,我无意间听见她和建国小声嘀咕:“你爸妈住了这么久,咱家的开销也大啊。”建国低声回她:“再住几天就回去了,忍忍吧。”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老两口没给他们添麻烦,吃的用的都尽量省着,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好意思多吃,可终究还是让人嫌弃了。
我试着给丽打电话,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可电话一直没人接。
有几次打通了,她也只是含糊其辞:“妈,最近太忙,忙完就去接你们,别急啊。”
后来,建国也开始试探着问:“妈,丽怎么还不来接你们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又急又气,但又不好说什么,总觉得女儿不会无缘无故躲着我们。
腊月十五那天,小兰的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那天吃晚饭时,小兰突然说:“爸,妈,你们住了这么多天,估计也想回村里了吧?要不我和建国明天送你们回去?”
我当时愣了一下,筷子都差点掉了。
老伴张大海也看出了不对劲,低声嘀咕:“都说好了过年在这儿过,怎么突然赶人了?”
我心头一阵酸楚,勉强笑了笑:“小兰,我们不碍事的,你们有啥难处就直说,别不好意思。”
小兰听了,脸色有点尴尬:“妈,哪有什么难处啊,就是觉得你们在村里住习惯了,还是回去更自在。”
这话把我气得不轻,可又不好发作,只能把气憋在心里。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们回去,也不肯和我们说实话?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腊月二十了,丽还是没音信。我实在忍不住了,又拨通了她的电话。这次她总算接了,但语气冷冰冰的:“妈,我这边真忙,过年可能回不去了。你们就在我哥家住着吧,别总想着我。”
“丽,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啥事了?”我急得声音都颤了。
她却不耐烦地说:“没事,挂了啊,我忙。”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我握着手机,心里一阵发凉。丽从小就懂事,什么时候对我用过这种语气?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
腊月二十一晚上,小兰又提了送我们回村的事。我知道他们是真不想留我们了,便对老伴说:“大海,明天咱们回吧,别让孩子们为难。”老伴闷声不吭,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好受。
那天晚上,我又试着联系丽,但电话还是关机。我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她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我们在城里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也无从打听。
今天是腊月二十二,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早上,建国开车送我们回了村。村里冷冷清清,家门口的小路上积了厚厚的雪。推开家门,看着屋里冰冷的灶台和落满灰尘的桌椅,我心里一阵酸楚。
老伴叹了口气:“秀兰,你说丽到底咋了?会不会真出事了?”
我摇摇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要是真出了事,也该告诉我们啊。可她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把我们扔在这儿,叫人怎么放心?”
老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屋子。我坐在炕上,心里一片茫然。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帮她?这一切,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迷。
如今,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灶台上的火刚烧起来,我却怎么也暖不过来。丽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只能盯着手机发呆。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门窗的声音。
我想,这个年,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