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是乙巳蛇年。据考证，蛇最早出现于1.5亿年前，比人类的历史要早得多。十二生肖中，蛇的形象或许最为复杂，中国人对蛇的情感也最为矛盾，它既是灵性与神圣的象征，又是冷酷和阴柔的化身。记者注意到，国家博物馆、故宫博物院、首都博物馆等近期均有与蛇相关的文物展出，部分博物馆专门推出了蛇主题展。从现有的遗存来看，蛇的形象主要出现在陶器、铜器、瓷器、瓦当、铜镜等文物上。蛇或是作为生肖出现，或是作为纹样，或是有创世、方位、吉祥、繁荣的象征。
文物中的蛇，都是什么形态？
●生肖之蛇——蛇首人身形象生动有趣
彩绘生肖蛇陶俑（唐）。国家博物馆供图
人身直立，穿交领宽袖衣，长垂至足，两手笼袖拱于胸前。早期的生肖俑形象较写实，为陶质，见于北朝时期，形象是单纯的动物形，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艺术成分逐渐增加，成为以动物和人物相结合的形象，显得生动有趣。
十二生肖俑于1955年在陕西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唐墓出土，现完整地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是国博馆藏中极为珍贵的唐代考古出土的十二生肖俑。十二生肖在北朝时期开始成为墓葬中的随葬明器与装饰图案。隋朝时南方地区两湖一带开始出现较成体系的十二生肖人身兽首俑，到唐代则十分流行。盛唐时期，十二生肖俑才在北方的墓葬中多见。自宋以后，十二生肖俑作为随葬品在墓葬中就极为少见。
类似文物还有：
青玉十二辰-蛇（清）。故宫博物院供图
陶画彩十二辰蛇俑（唐）。故宫博物院供图
●青铜器中的“蛇”——作为装饰纹样
妇好鸮（xiāo）尊（商）。国家博物馆供图
鸮尊双翅部位各装饰有一条盘曲状的蛇。蛇首类似桃心形，蛇身装饰有连续的棱形雷纹。蛇的盘曲造型与翅膀部位的羽翅形象近同，似乎暗示蛇与鸮之间的某种幻化与结合。这是蛇类纹饰作为装饰题材出现在商周青铜礼器之上的一种典型代表。
妇好鸮尊是商代晚期青铜器，也是目前中国发现最早的一件鸟形铜酒器，1976年出土于河南省安阳市殷墟妇好墓，一件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另一件收藏于河南博物院。
鸮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鸟？它是中国古代对猫头鹰类鸟的统称。在商代，猫头鹰被视为智慧的象征。昼伏夜出的习性、无声的飞行、锐利的喙爪使其拥有了勇猛、威严的形象，令人敬畏、崇拜，被视为神鸟。有专家认为，“商代青铜器鸱（chī）鸮的图像，应看作是表示勇武的战神而被赋予了辟兵灾的魅力。”妇好作为商王武丁的妻子，生前曾参与国家大事，主持王室的盛大祭祀典礼。在武丁对周边方国、部族的一系列战争中，妇好多次领军，征战沙场，战功卓著。考古发现，妇好墓随葬品极为丰富，多件青铜器上发现有鸮形纹饰，还有6件鸮形玉佩，不仅显示了妇好地位的显赫和武丁对妇好的宠爱，更是妇好能征善战的体现。
类似文物还有：
蛇纹铜提链罐（春秋）。国家博物馆供图
镂空蛇纹鞘铜剑（西周），藏于国家博物馆。新京报记者 浦峰 摄
四蛇饰甗（春秋早期）。故宫博物院供图
圉鼎（西周早期），藏于首都博物馆。新京报记者 浦峰 摄
●创世之蛇——“伏羲女娲”为典型形象
伏羲女娲像立幅（唐）。国家博物馆供图
伏羲女娲像页（唐）。故宫博物院供图
自汉至唐代的800余年间，吐鲁番地区以汉族为主，多国家和民族的人民混居，中原文化在此处有较好的保留，异域文化又很好地融入当地，伏羲女娲这一久远的文化信仰，通过绢帛画的形式在当地传播，并吸引其他民族的崇奉。
女娲与伏羲是华夏民族的祖先，而伏羲与女娲最早的形象便是人首蛇身。也有学者考证，夏禹姓姒，姒即巳，巳即蛇；禹字从虫，在甲骨文中与巳同字，所以禹字本身就是蛇名，蛇也是夏时代主要图腾标志之一。作为中国神话史上最为人歌功颂德的女神，女娲的主要功绩就在于造人和补天。而女娲被赋予蛇的身躯，或许便因为蛇本身具有的顽强生命力与旺盛的生殖力，是永恒生命的象征。
●妖邪之蛇——驱邪保平安
五彩张天师斩五毒纹小盘（明）。故宫博物院供图
这是一件万历时期景德镇御窑厂专门为宫廷烧造的供端午节使用的应景物品，图案寓“袪毒辟邪”之意。每年农历五月初五为端午节，是我国传统的节日，又名“端阳节”“五月节”“艾节”等。五月天气渐热，细菌容易繁殖，蛇、蝎、蟾蜍、蜈蚣、壁虎（俗称五毒）等毒虫纷纷出动，疠疫常常发生，致使五月又有“恶月”之称，五月初五又有“恶日”之称。因此，人们想方设法在此时辟瘟祛邪，以求安康。
《搜山图》卷（宋）。故宫博物院供图
《搜山图》卷表现的是民间传说二郎神搜山降魔的故事。图中描绘神兵神将们耀武扬威地搜索山林中各种魔怪。魔怪们均是各种野兽所变，有虎、熊、豕、猴、狐狸、山羊、獐、兔、蜥蜴、蛇及树精木魅等。这些妖怪，或是原形，或化为女子，他们都在神将们的追逐下仓惶逃命，或藏匿山洞，或拒绝受擒。而那些神将手持刀枪剑戟、纵鹰放犬，前堵后截，使妖怪无处逃身。
二郎神本是作为正面人物来歌颂的，但看了此卷，却得到一个相反的印象——那些神兵神将，一个个凶神恶煞，使人们憎恶，而那些妖怪却面目和善，那种惊怖逃生的内心刻画，令人同情。不知作者是有意还是无意，使观者自然地就会联想到，当时社会那些官兵对老百姓的欺压情形。
●印纽中的蛇——吉祥、繁荣的象征
蛇还被视为象征吉祥。在《诗经》中，蛇还是生女的吉梦，所谓“维虺维蛇，女子之祥”。《史记·封禅书》载：（秦）文公梦黄蛇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文公问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征，君其祠之。”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帝焉。当时的史官认为，黄蛇是“上帝之征”。
秦末刘邦曾“斩白蛇起义”，白蛇被指为“白帝子”，“帝子”当是龙，可原形却是蛇。魏晋志怪小说《拾遗记》记载，三国时东吴重臣张昭的祖母曾乘轻舟游于江上，忽有长蛇腾入舟中。卜人告之，此吉祥也，子孙当贵，后其孙张昭位至娄侯。有学者指出，所以，蛇的出现往往被视为吉兆，其形象也常被制作在瓦当、印纽、铜镜等器物之上。
“滇王之印”金印。国家博物馆供图
“亲晋王印”蛇钮铜鎏金印。故宫博物院供图
指南
北京哪些博物馆可寻“蛇”？
●国家博物馆
四海一堂春——乙巳蛇年新春文化展
展览选取200余件（套）馆藏文物精品，涵盖青铜、玉器、钱币、陶瓷、金银器、漆器和书画等多个品类，通过“景星庆云至，天授人和时”“乾坤万象和，山固寿无疆”“又是春时节，春色如人面”三个单元，多角度呈现春节丰富的文化内涵。国博馆藏重点文物、观众喜爱的“明星文物”亮相展览，包括彩绘十二生肖陶俑、妇好鸮尊，以及充满新春氛围感的桃花洞釉灯笼瓶、白玉“天官赐福”佩、“好酒”白釉盘等。
展览地点：北4展厅
展览时间：1月22日对公众开放
中国国家博物馆2025年“春节”期间开放时间安排如下：
1月27日（周一) 正常开放, 1月28日（除夕)闭馆, 1月29日至2月4日（初一至初七）正常开放。开馆时间为9:00，停止入馆时间为16:00，闭馆时间为17:00。
“春节”期间馆内继续实行全员实名预约参观机制，观众可在参观前7日内通过国家博物馆官网、国家博物馆官方预约小程序、国家博物馆微信小程序和微信公众号预约免费入馆门票。参观当日须按照预约的时段入馆，入馆时请有序排队并配合进行身份证件核录，入馆后请勿大声喧哗，文明有序观展，共同营造和谐舒适的参观环境。
●故宫博物院
2025年春节期间，故宫博物院开放时间安排如下：
腊月二十八（1月27日 周一）正常开放参观。除夕（1月28日）全天闭馆。正月初一（1月29日）至正月初七（2月4日）正常开放。开馆时间为8:30，停止入院时间为15:30，闭馆时间为16:30。
预约方式：除法定节假日，故宫博物院全年实行周一闭馆。参观须提前订票，最早可于参观7日前20:00开始预订。年票观众须至少提前一日登记参观。刷身份证检票后入院参观。故宫博物院未授权任何第三方机构或个人代理门票业务，为确保您顺利入院参观，避免损失，请务必通过官方渠道“故宫博物院”小程序预约门票及展览。
●首都博物馆
开放时间： 周二至周日9:00—17:00（16:00停止入馆），周一闭馆（节假日除外）。
预约方式： 通过“首都博物馆”微信公众号预约（对持有效证件的老年人、学龄前儿童、残障人士、现役军人或特殊群体可提供现场登记服务）。
●国家自然博物馆
灵蛇献瑞——2025乙巳蛇年生肖文物大联展
精选蛇类标本近50件，全面展示蛇的独特魅力。展览分为“生肖文化的源与流”“腾蛇乘雾”“幽幽蛇影”“蛇舞丰年”四个单元。展览设计上，以中国传统配色中的红、蓝、绿三色划分不同单元主题，同时融入大量蛇相关设计元素，与蛇类标本相呼应。
展出的各类蛇标本。新京报记者 浦峰 摄
展出的眼镜王蛇标本。新京报记者 浦峰 摄
观众在观看古代服饰上的蛇文化。新京报记者 浦峰 摄
展览地点：临展二厅
展览时间：1月14日至2月16日
开放时间为每日9:00-17:00（16:30后停止入馆），周一例行闭馆（国家法定节假日除外）。
预约参观时间分为9:00-11:00、11:00-14:00、14:00-17:00三个时段。
预约方式：预约采取实名制，请提供参观人的真实姓名、二代身份证号码等信息，每人每日只能预约1次，退票后将无法重复预约当日门票。老年人、儿童也需提前完成预约。我馆提供个人预约和团体预约，不接受现场预约。
个人观众请提前1-3日在国家自然博物馆官方网站或微信公众号进行预约，每日11:00更新。首次预约需使用本人手机号码进行注册。
●中国园林博物馆
“它们·巳蛇”展
此次展览以乙巳蛇年为契机，聚焦以蛇为代表的两栖爬行动物，展出文物、博物画、标本等展品，深度探索其在文化、科学、生活3大板块的重要价值。展览还设有主题文创空间和互动体验区，持续至5月底。春节期间，园博馆金牌志愿团队“园林小讲师”将参与“蛇宝讲蛇展”活动。
中国园林博物馆“它们·巳蛇”展，观众参观展览。新京报记者 薛珺 摄
展览地点：中国园林博物馆二号主题展厅
展览时间：2025年1月23日至5月底
开馆时间：周二至周日9:00-17:00正常开放（停止入馆时间：15:30；关闭室内区域时间：16:30；
关闭室外区域：17:00），逢周一闭馆（法定节假日除外）
预约方式：参观实行实名制，观众可通过三种方式实名入馆：中国园林博物馆微信公众号订票，持二代身份证、北京通养老助残卡、北京社会保障卡现场刷卡现场登记信息等三种方式。
●国家图书馆
金蛇献瑞——乙巳蛇年春节非遗暨民俗摄影联展
展览分为“春节溯源”“巳蛇呈祥”“春节非遗”“我们的节日·春节”四个单元，突出展示典籍中的新春文化主题。“春节溯源”图文并茂地介绍了春节的雏形，列举了腊八、小年、除夕、正月初一、正月初五及正月十五的历史习俗及其来源；“巳蛇呈祥”介绍了“蛇”的文字演变，通过与“蛇”相关的典籍记载、各类传说、文学作品等内容，呈现蛇文化属性的多次演绎与丰富变化。
1月22日，国家图书馆，观众在参观与“蛇”相关的典籍记载、各类传说、文学作品等内容。新京报记者 浦峰 摄
展览地点：国家图书馆北区二层大厅
展览时间：1月22日起开展
开馆时间：周二至周日 09:00—17:00 周一闭馆（法定节假日另行通知）
预约方式：无需预约
●中国美术馆
灵瑞迎新——中国美术馆蛇年题材美术作品展
此次展览共展出中国美术馆蛇年题材美术作品80余件。在中国画、楹联、年画、剪纸、皮影、玩具、面具、刺绣等美术类型中，蛇呈现出林林总总的多面形象，寄托了丰富多彩的美好寓意。
展览时间：2025年1月21日至4月8日
展厅位置：中国美术馆一层2、3号厅
新京报记者 展圣洁
编辑 张磊 校对 杨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