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梅，45岁，出生在湖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我们村子背靠大山，小时候交通闭塞，别说汽车，连自行车都稀罕得很。
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地养活我们兄妹三人。
我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李强和一个妹妹李兰。
因为家里穷，我初中毕业就辍学了，辍学那年我才15岁。
父母供不起三个孩子读书，而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觉得他应该重点培养；至于妹妹，她比我小五岁，那时候还在上小学。
为了分担家庭的负担，我早早去了镇上的一家服装厂打工。
之后，我辗转去了广东的工厂，再后来自己开了个小店，熬了很多年，才算熬出点模样。
如今我在县城有一套还算不错的两居室，做点批发小生意，收入也还过得去。
丈夫是个本分的工人，虽然挣钱不多，但对我和儿子都挺好。
弟弟李强今年38岁，结婚六年，有两个孩子。
他从小就被父母宠着，性格有点懒散。
虽然勉强读完了高中，但成绩不好，后来没有考上大学，跟着村里的亲戚去建筑工地干活。
李强性子不稳，做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赚的钱也不多。
结婚后，他和弟媳住在老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虽然家境不好，但他对自己和孩子的消费却从来不省，换手机、买游戏机这些事没少干。
父母一边心疼他，一边也为他的经济状况着急。
去年，他跟我借钱买房，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慢慢走到了尽头。
去年腊月初，李强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打算在镇上买一套房子。
他说现在农村的生活越来越不方便，孩子上学也要住校，镇上的房价又在涨，早买比晚买划算。
他一边说，一边抱怨着：“姐，这几年我干活赚的那些钱，都贴补家用了，根本攒不下来。你看你们家条件这么好，能不能借我点钱？等我缓过来，肯定还你。”
弟弟从小到大都喜欢找我帮忙，他开口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有些犹豫。
毕竟买房不是小数目，他开口就要十万块。
可想到他是我亲弟弟，我还是答应了。
那段时间，我和丈夫商量了很久。
十万块，对我们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但想着弟弟的两个孩子还小，住在老家的土房里确实不方便，我和丈夫最终还是把积蓄拿了出来，转给了他。
当时我还叮嘱他：“强子，钱我可以借给你，但这可是我们一家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买房要精打细算，别乱花钱。”
弟弟接过钱后，连连点头，嘴上说着感激的话：“姐，谢谢你！这次真是帮了我的大忙。等我手头宽裕了，一定第一时间还你。”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笔钱借出去后，弟弟的态度却渐渐变了。
过了几个月，我听母亲说，李强的房子确实买了，但为了装修，他又东拼西凑借了不少钱。
母亲这边也给了他两万块，甚至连妹妹李兰也被他拉去借了三千块。
装修完房子后，他并没有急着还债，而是带着孩子去了一趟旅游，还给自己换了一部新款的手机。
我听后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想着他家里确实不容易，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今年腊月初，我又一次主动问他什么时候能还钱。
他却支支吾吾，说现在手头紧，等年后再说。
我忍不住问他：“你钱还不上，怎么还有钱去旅游？
还换手机？”他听了顿时就急了：“姐，那点钱能算什么？
孩子平时都没机会出去玩，过年的时候总得松快松快吧？
再说，手机是我自己买的，你也不能管得太宽吧？”他这话说得我一下子没了脾气。
那天晚上，我和丈夫聊起这件事，越想越不是滋味。
丈夫叹了口气：“你弟弟就是被你们家里宠坏了，没什么责任心。
他不把钱还你，你又不好意思真去要，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咱们？”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啊，这么多年，我对弟弟是掏心掏肺，他却从来没把我的付出放在心上。
我知道丈夫说得对，但亲弟弟啊，我能怎么办？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我去了一趟老家，想看看父母。
吃饭时，母亲提起了弟弟：“强子最近又说想买辆车，他说孩子上学不方便，车是刚需。”我听了一愣：“他连房子的钱都还不上，还买车？
妈，你们是不是又打算帮他？”母亲听了有点不高兴：“强子日子过得不容易，我们总不能不管吧？
再说了，他是你弟弟，你也得多替他考虑考虑。”
我当时心里一阵委屈。
这些年，我对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弟弟结婚，我出了三万块；父母生病住院，我忙前忙后；就连妹妹，大学学费也有一部分是我出的。
可现在，弟弟欠了我十万块不还，转头又想着买车，母亲却还要我“多替他考虑”。
我压下心里的情绪，说：“妈，我不是不想帮强子，但钱是借的，他总得还吧？
你们这样一直惯着他，他能学会对家庭负责吗？”母亲听了脸色一沉：“梅啊，强子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计较？
再说了，他又不是不还你，只是现在没能力还。”
这句话彻底让我寒了心。
饭后，我把弟弟叫到院子里，问他：“强子，那十万块钱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弟弟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姐，你催什么呀？
我不是说了吗，等明年再还嘛。”我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一阵发堵，忍不住冷笑了一句：“看来你是压根没把还钱的事放在心上。”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进了屋，把母亲也叫了出来。
当着全家人的面，我第一次把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从今天起，这笔钱你们爱还不还，反正我是不会再借一分钱给你们了！
以后，别再拿‘一家人’这三个字来绑架我。”母亲当场就变了脸，弟弟也嘟囔着：“姐，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可我再也不想争辩了。
回到县城的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丈夫看出了我的情绪，安慰我：“你已经尽力了，别再让自己为难。以后，他得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大年三十那天，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语气有点软：“梅啊，你弟弟知道错了，过年的时候你们一家回来吃顿饭吧。”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妈，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想让你们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一家人就可以无限纵容的。”
挂了电话，我坐在窗前发了很久的呆。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儿子在一旁缠着我一起包饺子。
我看着他稚嫩的脸，心里一阵感慨。
或许，亲情本该是彼此珍惜，而不是一味索取。
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但至少在这一刻，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