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浩，35岁，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
高二那年，我辍学外出打工，先是在建筑工地搬砖，后来一步步学了点技术，攒了一些钱。
27岁时，我在县城买了套小房子，算是彻底离开了村里。
再后来，我通过相亲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林婉，她是个温柔干练的女人，比我小两岁，在一家服装店当店长。
结婚几年，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去。
我和老婆都是普通人，过日子讲究的是踏实。
平时在县城里，孩子上幼儿园，我跑物流，老婆上班，日子忙忙碌碌，没啥大问题。
可一到过年，问题就来了。我爸妈总催着我回老家过年，老婆却越来越不愿意去。去年回老家的经历，更是让我们心里堵得慌。
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下面有两个妹妹，都嫁得远。
爸妈年纪大了，留在村里守着几亩地，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还过得去。
每年腊月，他们都会给我打电话，说：“浩啊，过年回家吧，一家人团圆才像个年。”这些话听起来没毛病，可去年回家过年的经历，却让我和老婆心里很不是滋味。
去年腊月二十八，我们一家三口买了好多年货回老家，想着爸妈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太辛苦。
可到了家里，我就发现，爸妈根本没准备什么。厨房里只有些腊肉和腌菜，最多的就是院子里晾着的几串辣椒。
我忍不住问：“妈，咱们家年夜饭准备点啥？”我妈摆摆手：“你姐和你妹都不回来，今年就你们一家，随便吃点就行。”我一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想着爸妈年纪大了，也就没多说。
可让我和老婆心里最不舒服的事还在后头。
三十晚上吃饭时，我爸妈几乎没上桌，就端了碗腌菜在灶台边坐着，说什么“你们吃吧，我们老了，吃不动了”。
桌上的年夜饭也很简单，腊肉、豆腐和几个青菜，加一个清汤火锅，连个鱼都没有。
我老婆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心里有点失落。
最让人难堪的是，三十晚上我们吃完饭后，剩了些菜，我妈居然直接说：“这些菜别倒了，明天热热还能吃。”我老婆当时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也觉得尴尬，可是家里就我们一家，加上爸妈的节俭习惯，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来，初一初二的饭菜基本上就是这么吃剩饭，甚至连灶台上那盆腌菜都成了主菜。
回到县城后，我老婆跟我提了好几次：“浩，我不是嫌弃你爸妈，可他们这样真让我心里不舒服。咱们带那么多东西回去，结果呢？去年那样的年我真不想再过了。”
今年腊月十七，爸妈又给我打电话：“浩，今年过年回来吧，家里冷清，你们回来热闹点。”我嘴上应着“好好好”，可挂了电话，心里就开始纠结。
老婆这几天也老在旁边嘀咕：“浩，今年要不就别回了，咱在县城过年吧，省得又闹心。”
我知道，老婆不是不孝顺。平时爸妈生病了，她都会买东西、打电话关心。可去年过年的事情确实让她心里不痛快。我也知道爸妈年纪大了，节俭了一辈子，这种习惯改不了，但总是这样过年，谁心里能舒服？
腊月二十晚上，吃完饭后，我打算跟老婆好好聊聊。
我试探着问她：“要不今年咱还是回去吧，爸妈都盼着呢。”老婆听了，直接说：“浩，你心疼你爸妈，我理解，可你也得替我想想吧？
去年咱们吃剩饭的事你忘了？
大过年的，谁不想好好吃顿饭？
他们要是真不想折腾，咱带他们来县城过年不行吗？”
我一时语塞。让爸妈来县城过年？这话我根本不敢说出口。村里人都讲究，儿子媳妇回家过年是天经地义的事，要是让爸妈来县城，不知道要被邻里说成什么样。再说了，爸妈年纪大了，也不愿意离开村里。
见我不吭声，老婆又说：“浩，我知道你难做，可你爸妈也得替咱们想想吧？
我不是嫌弃他们穷，可过年是图个热闹和高兴，不是为了让人憋屈的。”她顿了顿，低声补了一句：“浩，不是我说，去年那样的年，我真的不想再过了。”
那晚我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想着这件事。爸妈的电话催得急，老婆却不愿意回去。我夹在中间，真是进退两难。
腊月二十一，天气冷得出奇。
我开车去接儿子放学，路上碰到老同事王哥。
他问我：“浩，过年回老家不？”我叹了口气，把家里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他笑了笑，说：“浩，还是你们年轻人想得太多。
我跟你说，过年这事，关键不是吃什么喝什么，是一家人能坐在一起。
只要你心里有爸妈，他们心里就有你。
至于你老婆那边，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日子久了，她就会明白。”
王哥的话让我有些触动。是啊，爸妈年纪大了，盼着一家人团圆，老婆或许一时不理解，但时间久了，她会明白的吧？可转念一想，老婆说的也没错。过年图的是喜庆和和气气，要是回去闹得不愉快，年味就没了。
回到家，我试着跟老婆提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这样，今年过年咱回去一天，初一就回来？爸妈那边也交代了，咱们也不用太委屈。”老婆听了，皱着眉头没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一直有点沉闷。爸妈继续打电话催，我应付着说“看情况”，老婆也没再提过年回不回去的事。我知道，她心里还是不愿意。
腊月二十二这天早上，天刚亮，爸妈又打电话过来，说：“浩，年货别带太多，家里有呢。
你们早点回来，省得路上堵车。”听着电话里爸妈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发酸。
挂了电话，我看着老婆，犹豫了好久，才开口：“婉儿，要不今年咱再回去吧？
我跟我爸妈说了，咱初一就回来，不多待。”
老婆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行吧，你说了算。不过浩，我还是那句话，你爸妈要是再这样，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今年的年，会是什么样呢？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