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大勇，今年65岁，出生在湖北一个小山村。
年轻时因家里贫困，初中没读完就辍了学，后来一直在村里务农。
二十多岁时，经人介绍和前妻结了婚，有一个儿子，叫张强。
前妻身体不好，早些年就离世了。
那段时间，我一个人既要种地养家，又要照顾儿子，日子过得很苦。
后来，张强考上大学，留在了城市，我才松了口气。
儿子成家后，我渐渐觉得自己孤单。
两年前，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伴陈慧，她比我小三岁，是个开朗的人。
她的丈夫也去世多年，有个女儿在外地工作，嫁得不错。
陈慧和我算是老来伴，虽然没有正式办婚礼，但我们住在一起，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还过得去。
可我们的结合，儿子张强一直不太满意。
现在是腊月二十二，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过年。今年前几天，张强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和妻子要带孩子回乡过年。我听了很高兴，可没想到，这件事却成了我和老伴之间的矛盾导火索。
我这一生，算不得顺利。
从小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忙着劳作，对我们这些孩子照顾不过来。
我是家里老大，小时候就得帮父母分担家里的活，挑水、砍柴、放牛，样样都要会。
那时候，村里的人都说：“张家大勇是个实在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可惜，命运没给我太多机会。
读到初一，我就辍了学。
父亲说：“家里没钱供你了，早点干活吧。”我心里难受，可也没什么办法。
后来，村里有人介绍我去附近的砖厂做工，靠着卖力气，一个月能挣几块钱。
那时候，父母把家里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也没辜负他们，帮家里盖了新房，供弟弟上了学。
可到了我二十几岁，家里却催着我赶快结婚生孩子。
前妻是隔壁村的，性格温柔，就是身体不好。
婚后几年，我没少为她跑医院。
她给我生了张强，却因为身体虚弱，落下了一身病。
张强小时候很懂事，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学习成绩也很好。
可惜，前妻在张强上初中那年离开了我们，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儿子拉扯大。
张强很争气，考上了武汉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工作。他娶了个城里姑娘，两个人感情不错，结婚后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阳阳。平时他们工作忙，很少回来，我一个人在村里种点地，养几只鸡，日子过得凑合。
两年前，我认识了陈慧。
她和我一样，年轻时吃过不少苦，有个女儿在外地生活。
我们俩相处得不错，她性格开朗，爱打理家务，日子一下子有了热闹劲儿。
我带她见过张强，可张强的态度一直冷冰冰的，觉得我再婚是给他“丢脸”。
为这事，我们父子闹过几次，可最终也没个结果。
今年腊月十六，张强忽然打电话过来。
“爸，今年我们一家回去过年，阳阳说想和爷爷一起吃年夜饭。”张强的话让我高兴得不行。这可是他结婚后第一次带全家回来过年，我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准备。
挂了电话，我就跟陈慧说了这件事。没想到，她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儿子一家回来就回来，可凭什么让我伺候他们？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她语气冷冷的。
我愣住了，赶紧劝她：“这不是伺候不伺候的问题，过年嘛，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可她还是不高兴：“你儿子对我什么态度，你心里没数吗？每次他回来，就当我是空气。我不伺候这种人！”
我沉默了几秒，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张强确实对她爱答不理的，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可我又觉得，这年夜饭是大事，家里不能没有人张罗。
“这样吧，咱们一起准备，菜我来买，活儿我来干，你就帮个手。”我试探着说。
“我不想参与。”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正好，我跟朋友约好了，二十五去海南旅游，过年不在家。”
听到这话，我急了：“你说什么？过年不在家？这像什么话！”
可她根本不听我的，坚持要走。我心里窝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腊月十八，我把陈慧送上了去海南的车，心里又生气又无奈。回到家，我给张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陈慧不在家，他的反应果然很大。
“爸，你就不会让她留下来帮忙吗？我带一家老小回来，年夜饭谁做？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张强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满。
“我尽量吧，实在不行，咱们就简单点。”我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简单点？我儿子回老家过年，你让我随便对付？”他情绪有些激动，“我早就跟你说过，找这种人没什么意思。你看，她连个年也直接跑了，这叫什么事！”
我忍住心里的不快，没回嘴。挂了电话后，心里却五味杂陈。
其实我明白，张强对陈慧的偏见从一开始就存在。他总觉得，我再婚是“不顾家”，而陈慧也不是个“传统的农村媳妇”。可我也有我的苦衷，老了，总不能一个人孤零零过一辈子吧？
腊月二十，我开始忙着准备年货。杀鸡、腌鱼、买米买菜，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邻居老刘看我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忍不住问：“你家儿媳妇呢？怎么没回来帮忙？”
我苦笑了一下：“他们工作忙，二十三才回来。”
“那你老婆呢？她不是挺能干的吗？”老刘又问。
“去旅游了，说是过年不在家。”我叹了口气。
老刘摇摇头：“哎，现在的人啊，日子过得都讲究自己开心，哪像咱们那个时候，过年就是一家人凑热闹，哪怕再忙再累，也要守着家。”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刺痛。是啊，过年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可现在，怎么弄得家里人心不齐？
腊月二十二晚上，张强又打来电话。这次，他的语气比上次缓和了些。
“爸，年夜饭的事你别太操心了，实在不行，我和小雪（儿媳妇）回来后帮你一起做。”
听到儿子的语气软了，我心里也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路上慢点，安全第一。”
挂了电话，我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着这些年的事。其实，我知道，儿子嘴上说的那些抱怨，未必是真心的。他可能只是觉得，家不像家了，有些失落罢了。
至于陈慧，我也没法强求她留下来。她不是张强的亲妈，也没有义务为他操劳。可我心里还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和张强一家相处得更融洽。
年夜饭到底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尽力让这个年过得热闹些。家人团聚的机会，不是每年都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