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过静霖
非遗入剧,传承新韵。最近热播的古装剧《国色芳华》把中式美学的高级感拉满。从制香、牡丹培育,到盛唐刺绣、扇艺和唐妆,这些传统技艺在剧中一一亮相,以极具代入感的方式融入剧情,让人仿佛穿越到盛唐,感受古代匠人之心的非凡魅力。
该剧改编自意千重的同名小说,以唐朝为背景,讲述了一段励志传奇:商户之女何惟芳,在长安“花鸟使”蒋长扬的协助下,从牡丹培育起家,一步步踏上济世报国之路。为了真实还原盛唐风貌,剧组与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深度合作,调研唐代民俗、牡丹文化等多个领域,力求展现盛唐的恢弘气象。
剧中的服装造型和布景精益求精,既展现了唐代匠人的高超技艺,也传递出那个时代的美学精神:绣满牡丹的华服、精巧的唐妆、细腻的刺绣工艺,以及扇子和香粉制作的匠心细节,每一帧都像一幅唐风画卷,透露出古典之美。众多传统工艺,都通过《国色芳华》的镜头被一一重现。
01
唐代制香法
——古法调香的宁静之美
《国色芳华》中与“香”有关的情节令人印象深刻。第11集中,女主牡丹与胜意夜话,胜意专注练字,牡丹则静心制作百刻香,向胜意介绍这种香的特殊功能。第12集里,孙大娘教授牡丹制作牡丹香粉,五步工艺细腻展现,从选材到调香,每一步都充满着手工艺的匠心。这些场景不仅让人感受到制香的宁静美好,也展现了唐代香文化的深厚内涵。
在唐代,香贯穿于社会各个层面,是身份、品味与精神世界的象征。在繁华的长安城,达官显贵的府邸中常燃百刻香,既彰显地位,也为宴席增添高雅氛围。宫廷中,大香炉燃起沉香、龙涎香,烘托出庆典的庄重和皇室的尊贵。文人雅士喜爱在书房燃香品读诗书,在雅集中围坐品香、吟诗作画,将香作为激发灵感的媒介。而在民间,香虽不奢华,但却融入百姓生活,无论是用香包驱虫,还是逢年过节点香供奉祖先,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剧中百刻香的使用也别具匠心。百刻香作为一种“无声漏”,展现了古人以香计时的智慧。牡丹在剧情中用燃香静心,在烟雾缭绕中摒除杂念,逐渐冷静下来应对困局,百刻香不仅是一种实用工具,更成为情绪调节的象征。
宋代《香谱·百刻香》中写道:“百刻香,近世尚奇者作香篆,其文准十二辰,分一百刻,凡燃一昼夜已。”这种香不声不响,却能精准反映时间的流逝,也是古装剧中“燃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经典台词的来源。
而在唐代,香文化不仅渗透于生活的各个方面,还成为文学和艺术的灵感源泉。例如,王勃的诗中提到“七香车”,将香与文人雅士的生活紧密相连,展现了香在那个时代独特的地位。《国色芳华》通过细致的镜头语言,将这种香文化的独特魅力娓娓道来,让古老的技艺和精神内涵在现代观众面前重现。
02
牡丹培育
——国色天香背后的技艺与文化
《国色芳华》中牡丹培育的情节贯穿始终,不仅是故事发展的核心线索,也展现了唐代花卉栽培技艺与牡丹文化的深厚底蕴。在剧中,何惟芳与蒋长扬组成“匠人与投资人”的组合,从培育牡丹起家,最终实现了报效家国的理想。这一“以花为媒”的创业历程,不仅是一段励志传奇,更是对唐代民生风貌和中式美学的生动呈现。
剧组为了真实再现牡丹的国色天香,引入了45个牡丹品种,展现出九大色系、十大花型的华丽风采。牡丹在唐朝被誉为富贵与繁荣的象征,成为洛阳的文化名片。通过剧中情节,观众得以一窥唐代牡丹的栽培技艺,比如培育稀世牡丹、展示精品牡丹的色彩魅力,甚至还出现了“并蒂牡丹”的罕见品种。这不仅展现了牡丹的美学价值,也揭示了栽培技艺中科学与艺术结合的独特魅力。
此外,剧中还特别提到了牡丹移栽后的养护方法,为观众呈现了唐代匠人对花卉培育的细腻用心。剧中,女主何惟芳挽救移栽失败的牡丹所采取的措施,比如使用原土提供熟悉的环境、搭架遮阴防止暴晒、用软化过的井水或河水浇灌,以及通过叶面喷水补充水分,生动再现了传统花卉栽培中的智慧。无论是搭架遮阴的细节,还是井水晾晒两天的耐心,都体现了剧组对细节的讲究。
牡丹不仅是唐代园林艺术的精髓,也是文人雅士创作的灵感源泉。从汉代进入皇家园林到唐代走进私家园林,牡丹逐渐成为花卉文化的巅峰代表。剧中还融入了“以花会友”的文化活动,通过牡丹连接人情与故事,延续了洛阳牡丹的传奇历史和与文人轶事相关的典故。
剧组对牡丹的细致呈现,使其成为《国色芳华》中不可或缺的文化符号。通过剧中对牡丹的栽培技艺、移栽养护以及文化象征的细腻描绘,观众不仅看到了花的国色天香,更感受到唐代“唯有牡丹真国色”的文化底蕴和工艺精神的传承。
03
盛唐刺绣
—— 一针一线织国风
《国色芳华》以其精致的服饰和中式美学深深打动了观众,而盛唐织绣技艺的巧妙融入更为整部剧增添了浓厚的文化韵味。李现饰演的蒋长扬身着刺绣细节精美的圆领袍,彰显世家公子的尊贵身份;杨紫饰演的何惟芳则以牡丹纹样装点衣饰,绣工细腻,花瓣纹理与花蕊细节栩栩如生,将牡丹的娇艳灵动永久定格于服饰之上。
蒋长扬的红地圆领袍上的翼马联珠纹是剧中的一大亮点。这种纹饰起源于希腊、波斯和中亚文化,伴随着丝绸之路进入中原后,经过唐代工匠的本土化改造,成为服饰中的重要装饰元素。翼马纹样在唐代更注重装饰性设计,翅膀贴身、对称流畅,搭配联珠图案,象征连绵不断的高贵与吉祥,展现出恢弘气派与中西文化交融的独特魅力。
而在第四集中,蒋长扬换上的这件蓝地圆领袍,主图案则是以“陵阳公样”为蓝本的团窠对鸟纹,结合波斯萨珊含绶鸟纹样,复刻了唐代鸳鸯瑞花纹锦的华丽样式。对鸟相向而立,姿态优雅,足下点缀花台,外圈卷草花卉层层铺展,繁复而细腻,充分体现了唐代贵族服饰对美学与技艺的极致追求。这样的纹样不仅展示了唐代工匠对自然的艺术表达,更体现了唐代织绣对异域文化的吸收与再创造。
女主何惟芳的服饰则更注重花卉纹样的细节,尤其是牡丹刺绣堪称点睛之笔。这些服饰不仅在图案设计上极为讲究,颜色搭配雅致,绣工更以多种针法精细呈现。花瓣的立体感与层次感通过流畅的线条细腻展现,仿佛将牡丹的灵动永远定格于绸缎之上,完美再现了唐代织绣技艺的精湛。此外,剧中还多次出现扎染、蜡染等印染工艺,这些技法通过布料纹理与色彩渐变,将古朴典雅与时尚韵味巧妙结合,进一步提升了服饰的层次感。
唐代刺绣技艺不仅是贵族身份的象征,更是文化与艺术结合的产物。从皇家华服到民间织物,刺绣技艺在唐代高度繁荣,成为传递文化内涵与艺术审美的重要媒介。通过《国色芳华》,观众得以直观领略这些传统工艺的非凡魅力。这一针一线织就的唐风华服,既是盛唐文化的物质呈现,也诉说着工匠精神与艺术智慧的传承与辉煌。
04
妆点盛唐
——花钿与粉白间的风华韵味
在《国色芳华》中,唐妆作为女性角色的重要标志,既还原了盛唐的妆容特点,又巧妙结合现代审美,展现了盛唐女子的风韵与优雅。无论是吉安县主李幼贞的华丽贵气,还是女主何惟芳的灵动俏丽,剧中每一位女性的妆容都经得起细看。从粉底白到花钿妆,再到眉形、唇妆的细节处理,每一处都体现了唐代妆容艺术的细腻与美感。
唐代女子的妆容特点极为丰富多样,粉底追求白皙、哑光的质感,与当时“以白为美”的审美观念高度契合。剧中人物的底妆清透自然,呈现出典型唐代美学的白净效果。眉形则多采用蛾眉、柳叶眉或水湾眉,弧度柔美且略带灵动。例如杨紫饰演的何惟芳,其眉形如一弯新月,眉尾微微上扬,不仅修饰了脸型,还赋予角色灵气与端庄。眼妆则多用红棕色调晕染出层次感分明的效果,细长微挑的眼线提升了眼部的神韵。唇妆样式更是多样,如樱桃小口、花瓣唇等,尽显唐代女子的娇艳妩媚。
唐妆中最具特色的莫过于花钿与妆靥。花钿是绘或贴在额头、眉心或脸颊上的花饰,形状多样,包括心形、圆形、菱形、小鸟、小鱼等,不仅增添妆容的精致感,也具备遮盖肌肤瑕疵的功能。剧中,何惟芳的额头花钿和嘴角两侧的面靥小红点相映成趣,为整体妆容平添几分俏皮与灵动。唐代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曾写道:“花钿委地无人收”,这正是花钿在唐代流行程度的真实写照。
令人注意的是,剧中所有女性角色均未佩戴耳饰,这一细节也与唐代风俗完全吻合。唐代深受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影响,汉族女性普遍不打耳洞,因此不戴耳饰。相较于头饰的繁复华丽,耳饰的缺失反而更突出发髻与冠饰的巍峨之美。《国色芳华》的制作团队为此做了大量考据,无论是女主还是配角,都还原了唐代女子的真实形象。
唐妆不仅是美的表达,更是礼仪与身份的象征。不同场合对应不同的妆容搭配,例如正式场合多以端庄典雅的花钿和细腻的唇妆为主,而私下生活中则更多体现自然灵动的妆容风格。通过这些细节,剧中人物不仅展现了盛唐女子的外在美,也传递了她们内心的自信与风韵。
05
传统扇艺
——一摇一展间的唐代生活美学
《国色芳华》中,扇子不仅是角色手中的日常之物,更承载着丰富的情感与文化意蕴。无论是蒋长扬手持羽扇的文人雅士之风,还是何惟芳出嫁时团扇上的深情寓意,剧组对扇子的设计既注重历史考据,又融入角色性格,细节之处令人惊叹。
剧集开篇,女主何惟芳在出嫁时手持一把团扇,这一细节暗含唐代的婚俗传统“却扇礼”。唐代女子出嫁时多以团扇遮面,象征婚姻的圆满与和美。然而,何惟芳的扇面设计却别具匠心,并未采用常见的山水图或寓意夫妻恩爱的吉祥图案,而是一幅描绘女子栽种牡丹的画面,画中构图参考了《南唐仙姬文会图》中女仙集会的意境。这一设计结合剧中何母擅长牡丹培育且重病未能送嫁的情节,令人深感扇子上的画面是何惟芳母亲的象征,母女间的情感借这把扇子得以延续。
蒋长扬的扇子则体现了唐代扇艺的多样与华美。他手中的团扇和羽扇各具特色,制作工艺均有历史依据。团扇以象牙镂空雕刻为扇骨,扇面为唐代朵云花卉纹印花绢,整体设计参考唐代宫廷玉堂富贵图宫扇,配以鎏金镶嵌工艺,华丽精致之余又带有柔美的女性风格。而羽扇则以鹅羽制作,造型来源于宋代《西园雅集图》中的文人所用羽扇,轻便优雅,既适合驱暑,又象征了蒋长扬的文人气质。在剧中,蒋长扬手持扇子,或遮阳避暑,或在宴席间随意摇动,举手投足间尽显唐代男子的雅致与从容。
唐代是扇艺发展的高峰期,扇子的形制与用途极为丰富。扇子在中国古代不仅是实用工具,更是文人墨客的“怀袖雅物”。扇面常绘工笔花鸟、写意山水,或题诗作画,承载着古人的审美情趣与文化表达。团扇因其“圆如满月”的造型,深受女性喜爱,用以遮面或作为礼仪用品,常见于宫廷或婚礼场合。而羽扇作为文人雅士和军事将领的象征,因其轻便实用,成为魏晋至唐代的流行之选。除此之外,还有折扇、便面、障扇等多种形式的扇子,根据用途和场景各有不同。
在《国色芳华》中,扇子的一摇一展不仅扇出了夏日清风,更扇出了唐代文化的深厚韵味。这些细节体现了剧组对唐代扇艺和历史文化的深度考究,也让观众在享受剧情的同时,感受到盛唐生活中雅俗共赏的文化精髓。
从香粉的袅袅余香到牡丹的国色天香,
从刺绣的针线风华到扇艺的一摇一展,
《国色芳华》如同一幅缓缓铺展的盛唐画卷,
将传统技艺与唐代美学生动还原。
那些承载了匠心与文化的细节,
仿佛在轻声诉说:
“千年过去,唐风未远,芳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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