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过堰塘（外一首）
文/田胜铠
在这边塘沿
它摸了摸一根农人忘砍的
玉米秆枯瘦如柴的手臂
扬长而去。玉米秆
重陷孤寂
在塘内短暂逗留
略呈褐色的平静水面
瞬间微波轻漾
像耄耋老人脸上
饱经沧桑的皱纹
登上另一边塘沿
它掀起正面对堰塘发呆的
中年男人的刘海
看见他的前额，有一大块
生活留下的疤痕
黄沙洞水库
像一块碧绿的翡翠
嵌在大巴山深处
又像是，上天
洒落的一滴清泪
替人间悲喜
看似，温润如玉
实则，初心暗涌：
首先，开启山腹漫长黑暗之旅
然后，推动发电机照亮山村
再为几千人的场镇送来甘露
岸边，一叶铁皮小舟
心事重重，细抚满身绿苔
蓑笠翁，已去向不明
三二十只黑白相间的野鸭
偎依在流水注入处一角
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相互轻啄，湿漉漉的爱情
几尾小土鱼儿，不时
越出水面，咬破
一圈圈涟漪。冬阳含笑
为水面雾疗，也疗治
我曾经的忧伤和孤独
在坝顶，探身俯瞰
百余米高的钢混大坝
像大地坚硬的脊梁
回望，湖面复归宁静
那一刻，我竟莫名地
想起了健在时的父亲：
表面执拗，倔强，冷酷
内心，却有一池春水
作者简介，田胜铠，重庆市作协会员，供职于重庆市城口县高观学校。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