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今年65岁了，老伴儿去世得早，她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儿子和女儿都成了家，生活总算安稳下来。
本以为这把年纪了可以歇歇，可去年女儿芳芳生了个大胖小子，芳芳一通电话打来：“妈，我和阿强上班都忙得很，孩子没人看，您能不能过来帮我带带？”
张老太一听，没多想就答应了：“能帮肯定帮啊，谁让咱是当妈的呢！”
说干就干，张老太从老家拎着两大包行李坐上了长途大巴，直奔城里女儿家。到了地方一看，芳芳的小家虽然不大，但装修得温馨，生活条件比自己在乡下强了十倍。她高高兴兴地开始带外孙，给芳芳做饭、打扫卫生，白天追着孩子屁股后头跑，晚上哄着哭闹的娃睡觉，忙得脚不沾地。
可她心里没怨言，觉得自己还能动还能干，这就是老天爷留着她的用处。
芳芳和女婿阿强平时工作确实忙，夫妻俩对张老太的到来一开始挺感激。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日子一天天过，张老太渐渐发现，女儿对她的态度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张老太带孩子的日子越久，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芳芳回到家总是挑三拣四，不是嫌她做的菜不合口味，就是说孩子穿得不够厚。最让张老太难受的是，芳芳说话越来越冲，有时候一点小事就能骂她个狗血淋头。
这天中午，芳芳难得休息，张老太提议：“芳芳，咱们出去吃顿好的吧，妈都好久没出门了，也想透透气。”
芳芳翻了个白眼：“吃饭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这城里吃顿饭不要钱啊？随便点两个菜就得上百。”
张老太尴尬地笑了笑：“妈带孩子带了大半年了，也没出去花过钱，吃一顿没事吧？”
芳芳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最后还是答应了。
到了饭馆，张老太一边看菜单一边说：“点点青菜吧，清淡点对身体好。”于是，她指着菜单上的一道清炒青菜：“就这个吧。”
芳芳扫了一眼价格，脸一下子黑了：“38块钱一盘青菜，你点它干嘛？你知道钱不好赚吗？城里的菜贵得离谱，吃这个不划算！”
张老太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家里也不怎么吃青菜，想着补补。”
芳芳冷笑一声，直接把服务员叫了过来：“换了！别点这道，给我们来个土豆丝。”
张老太愣住了，没想到一盘青菜还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她觉得自己都快坐不住了，低声说：“芳芳，不就是38块钱吗，至于这么计较？”
芳芳一听，语气立马冲了起来：“38块钱不是钱啊？你以为咱家是开银行的？你这么败家，真是个老不死的！”
这一句话像一把刀子，扎进了张老太的心里。
她手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服务员也愣在一旁，气氛尴尬得让人无地自容。
张老太勉强扯了个笑：“算了，吃土豆丝也行，土豆丝也挺好。”
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这一顿饭，张老太吃得索然无味。她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芳芳那句“老不死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回到家后，张老太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她盯着墙上的挂钟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喘不上气。
芳芳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但她也没打算主动道歉，拿着手机低头刷着短视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到了晚上，小宝哭闹不止，张老太一边哄孩子一边叹气。哄睡了孩子后，她默默回了房间，拉开床头的抽屉，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自己、老伴儿和还很小的芳芳和儿子，一家人笑得特别开心。
张老太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落在照片上。她想起了老伴儿当年临终前嘱咐她：“咱们的孩子，你得多费心，可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可是，现在的她是怎么了？自己辛辛苦苦跑到城里来帮女儿，连一盘青菜都不敢点，最后还被骂成“老不死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能让孩子受委屈”吗？
那天夜里，张老太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还没亮，她就收拾起了行李。
张老太回了乡下，一个人过着清静的日子。虽然乡下的条件不如城里，但她的心里舒坦了许多，日子过得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