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刘文典到北大教书。一天,辜鸿铭问他:“你教什么课?”“汉魏文学。”刘文典恭敬地回答。“就你?”辜鸿铭冷笑地瞥了他一眼。
辜鸿铭的狂妄在中外都有名,他那一口流利的英文语不惊人死不休,将西方人怼得哑口无言。
辜鸿铭对学问的标准很高,唯一佩服的人是蔡元培,那可是北大的校长。
初出茅庐的刘文典在辜鸿铭这里就是无名小卒,让这样一个新人来教授汉魏文学,辜鸿铭自然有些疑虑。
不是冤家不聚头,刘文典也是个性情乖张的大儒,他对自己的文学功底也自豪得很。
叫辜鸿铭的话这么刺激了一番,刘文典暗自发誓要凭借学问在北大做出一番事业。
自此之后刘文典埋头苦读,一边教书,一边扎进古籍学术研究之中。
辜鸿铭的课在北大很受欢迎,他不按常规教学方式,教材对他的讲授来说是一种束缚。
在辜鸿铭的课堂上,听不到刻板的教条,他引经据典、嬉笑怒骂,长于辩论。听一堂辜鸿铭的课,回去得咂摸半个月才能完全理解透彻。
就是这么又难又怪的课,让北大学生趋之若鹜,辜鸿铭的课上座率极高,来晚了都找不到座位。
刘文典暗自较劲的就是这么一座学术大山。刘文典从性格上来说跟辜鸿铭很像,都是一样的放浪形骸,对国学研究有着十二分的狂热。
刘文典也是个融汇中外,学贯中西的全才,被聘到北大当教授的时候,刘文典才27岁。
恃才傲物的刘文典,看到自己国家经典名著《庄子》,被日本人研究的兴高采烈,有强烈民族气节的刘文典,看不得自己老祖宗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更出名。
刘文典把研究《庄子》当成了自己的使命,废寝忘食数十年的苦工,终于汇集成了一本《庄子补正》。
这本书可了不得吗,现在要研究庄子,第一本要读的参考书,就是刘文典撰写的《庄子补正》,在国学方面,刘文典也是泰斗级的人物。
辜鸿铭和刘文典的学问竞争,给国学留下了不少的宝藏,中国古籍校勘工作在这期间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凝聚了刘文典心血的,就是那本足足有二十一卷的《淮南鸿烈集解》。
那时候在北大校园里,总是会看到一位面颊消瘦,双目无精打采,神情憔悴的青年人,抱着一堆发黄的纸片来去匆匆。
光看形貌,丝毫无法让人来能想到那个中气十足的雄辩之人。刘文典的狂傲不在外貌,而在他拥有浩如烟海的知识。
每日在古籍中绞尽脑汁,刘文典熬成了一副消瘦的模样,然而他的作品一出世,就令整个文化界震动。
整套《淮南鸿烈集解》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当时北大最受欢迎的教授胡适,专门给刘文典的书写了一篇序文。
胡适对这部作品的评价之高,从他作的序文就能直观的看出来,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辞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整篇序文都是用文言文写的。
胡适是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之一,他对白话文推崇备至,不论写文写诗歌,都坚持使用白话文,为了刘文典的这本书,胡适破例使用了文言文,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这本书出版之后,得到了各界人士的高度评价,梁启超、鲁迅等这些中国文化界泰山北斗,都纷纷点赞。
刘文典的学术水平世人皆知,再也不是不知姓名的无名小卒。辜鸿铭也许是个放浪形骸的人,可是他对国学的热爱是赤诚的。
这之后再见到刘文典,辜鸿铭也放下了以往那种质疑的态度,两人并称为北大最具盛名的怪杰,
刘文典的学生评价他,他“知识之渊博,治学之严谨”令人叹为观止。
刘文典让人佩服不仅仅是他的学问,还有他刚直不阿的民族精神,抗战爆发之后,日本人曾经因为刘文典在中国有很大影响力,百般拉拢他,想要他成为日本人的口舌。
无论是强硬的手段,还是软语利诱,刘文典都拒不接受,他还公开大骂日本人的无耻行径。早年刘文典曾留学日本,精通日文,但是后来他却不在日寇面前说一句日语。
刘文典认为中国沦陷于日本暴力之下,此时“发夷声为耻”。
就是像刘文典这样坦荡无畏的君子,撑起了抗战时期中国文人的民族脊梁。
参考资料:刘文典:“读书人要爱惜自己的羽毛”2007/11/22信息来源:信息来源:文汇报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