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乡农村,流传着一个关于“江南五锯桅”的俗语,用来形容那些不知变通、脑壳不开窍的傻瓜。这个俗语背后,隐藏着一个关于曾国藩舅舅“江南五”的有趣故事。

曾国藩,因其镇压太平天国的功绩,深受皇上宠爱,同治年间被提升为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成为满清王朝中最得宠的汉人。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曾国藩的荣耀,不仅让他的家族在仕途上飞黄腾达,就连与他沾亲带故的人也沾了光。

“江南五”,是曾国藩的舅舅,因在同堂兄弟中排行第五而得名。他好大喜功,是个不知变通的“二百五”,加上目不识丁,所以在乡间只是个土老财。几年天灾人祸,家中入不敷出,他才想到了他的外甥“宽伊”——曾国藩。


“江南五”操着满口湘乡土话,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京城的曾府。曾府门前,一对白石狮子威武庄严,两旁站着手持大刀的武士。“江南五”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腿肚子都抽筋了。他走上前去,用乡音说道:“喂,给我讲一声。我要找我外甥‘宽伊’。”守门的武士听不懂,将他赶下了石阶。

直到红日西沉,“江南五”还在石阶上坐着,心想:“难道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宽伊’?也许—说曾大人……”他紧赶几步,向两个卫士各磕了几个响头,用乡音说道:“大爷,里面有个曾大人,麻烦您通报一声,我是他舅舅。”卫士先是一瞪眼,转而笑容可掬,慌忙说声:“你老等等。”一个卫兵飞跑进去了。

不一会儿,卫士和一个官儿飞跑到他跟前,跪下,叩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扶着“江南五”上台阶。“江南五”早傻眼了,直到曾国藩叫了几声“舅舅”,才如大梦初醒,说道:“宽伊——伢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江南五”在京城住了半个月,玩腻了,想回家了。他有个小算盘,想从外甥身上拔根毛,回家买百十石田。他把心思告诉了曾国藩,但曾国藩说自己为官清廉,不能厚赠。第二天,曾国藩给了“江南五”五十两纹银和一封信,让他回家。

“江南五”到了长沙府,被四人大轿抬进了衙门,赵抚台行礼不迭。“江南五”从口袋里取出书信,呈上。赵抚台展开信,仔细看了三遍,才说道:“好办好办,曾大人昨天就来了公文,说是舅太爷要来,原来是这等事,你放心就是。”


第二天,长沙府发出晓谕,凡湘江河中一应舟楫,须经本府稽查检查,方准放行。同时,“江南五”身着马褂,带着几个差役,在爆竹声中,到稽查处走马上任。

那时候,陆上交通还很不方便,一应运输,除了肩挑、家畜拉外,全凭江河航远了。湘江是四水之首,来往船只自然不少。可惜这“江南五”是个一条道走到底的人,又未见过世面,不知官场的诀窍,脑壳里只有曾国藩书信上那“见桅锯三尺”的黑字。

这就坑了那些商家船户。那时的木船,没有机器带动,唯一的动力就是靠风鼓帆篷了。帆篷的支柱,就是桅杆,桅杆的长短,是按船的大小做成的。见桅锯三尺,岂不叫船只不航,又岂不是要断商家船户的生路?好在他们通晓官场奥秘,只好揣着银子、珍宝、古玩,恭恭敬敬送到“江南五”的面前。“江南五”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叫不上名号的古玩,心里痒痒的,可他一想到外甥信上说的那几个字,却双手乱摇:“不要不要,宽伊说了‘见桅锯三尺’。”

这些商家船主,见买不动他,只好悻悻地走了。不几日,长沙府内被闹得满城风雨,告状的寨帖,雪片般地飞向京城。弄得曾国藩顿足长叹:“见财不取,是不智啊,曲解余意,是不明啊,可惜可惜!”

不消几天,这位不懂发财诀窍的“江南五”,只好脱下长袍、马褂,取下朝珠,带着曾大人孝敬的白银和抚台大人赠送的仪程,回了老家。这个故事,成为了湘乡农村流传的笑谈,也是对那些不知变通、脑壳不开窍的人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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