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冬阳洒在老旧的小区楼下,车鸣声此起彼伏,映衬着这座城市的喧嚣与杂乱。 我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铅笔,眼睛盯着桌上的设计草稿,却迟迟画不出一条直线。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弹出“妈妈”的名字。 我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建华啊,小伟要结婚了,你赶紧拿10万块出来吧! 他买房子首付还差点,不然房价再涨就麻烦了!”母亲的声音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仿佛是在通知我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家庭义务。
听到这话,我手里的铅笔“啪”地掉在了地上。10万块?!
我下意识地质问:“妈,小伟结婚是件好事,可我哪里来的10万块? 我是他大伯,又不是他爸,这事不是该弟弟和弟媳自己操心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母亲不满的声音:“你这话说得多见外! 小伟在你家吃了三年住了三年,现在结婚了你不帮衬点儿像话吗? 你大伯的身份,给个10万怎么了?”
我的头“嗡”地一声响了,额角一阵阵发紧。 母亲这话听上去义正辞严,仿佛我拒绝就是不仁不义。 可我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小伟上大学那年的升学宴,他们感谢了一圈人,唯独漏掉了我和我妻子。 现在怎么好意思开口就要10万?”我语气冷了下来,心里压抑着怒火。
母亲似乎没听懂我的反驳,依旧絮絮叨叨:“小伟可是你亲侄子啊,血浓于水! 再说了,你弟媳也听着呢,你不给钱,她能高兴吗? 你弟媳还说了,如果真不愿意,直接上你工作室闹!”
我冷笑了一声,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让她闹吧,东西砸了也不是她赔。 妈,这事我不会答应的。”说完,我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心里五味杂陈。
这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父母对弟弟一家无底线的偏袒,可这一次,我实在无法再忍气吞声。
我叫刘建华,1968年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村家庭。 父亲是工厂工人,母亲在家务农,家境清贫,但日子还算过得去。 小时候,父母对我还算公平,但这种平衡在弟弟刘建民出生后彻底被打破。
或许是因为弟弟身体不好,从小父母对他格外宠爱。 家里的资源向来优先给他,我则被要求“懂事”,被叮嘱“让着弟弟”。
小时候我不懂,只觉得弟弟需要更多照顾,于是心甘情愿地退让。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不公平让我心里充满了不甘。
初中毕业那年,老师极力劝我继续读书,说我成绩好,考上重点高中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父母却一锤定音:“家里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学,建民以后还要考大学,建华你就去技校吧,学门手艺好养活自己。”
我不服气,却又无力反驳,只能听从安排。 技校毕业后,我找到了一份机械制图的工作,后来靠着勤奋努力攒钱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我从没向父母抱怨半句,甚至还经常接济家里。
相比之下,弟弟刘建民的日子却一塌糊涂。 他两次高考落榜后,随便学了个技术,工作换了几份也没什么长进。
结婚后,他和妻子育有一子,生活开销越来越大,几乎全靠父母接济。 每次家里有事,父母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
2014年,弟弟又找到我,说小伟要上高中,希望能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好给他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 我不想答应,因为我自己有妻子和女儿,家里的开销也不小,再多养一个人实在有些吃不消。
可母亲几乎是哀求着让我帮这个忙:“建华啊,咱们是亲兄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小伟聪明伶俐,肯定能考上大学,到时候也是你的骄傲啊!”
拗不过母亲,我和妻子勉强答应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小伟的吃喝住行全靠我们夫妻俩负责。为了给他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我们特意腾出书房,让妻子把工作搬到客厅。 每次我加班到深夜,回家时都能看到妻子蹑手蹑脚地整理客厅,生怕打扰了小伟复习。
妻子心里其实颇有怨言,但她从未抱怨一句。 我们夫妻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伟考上大学,弟弟一家就能对我们心怀感激了。
2017年,小伟如愿考上了大学。 这消息传来时,我和妻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三年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那年的升学宴,弟弟一家广邀亲朋好友。 我和妻子也被邀请了。 宴会上,弟弟和弟媳轮番上台发言,感谢了许多人:感谢父母的支持,感谢老师的教导,甚至连一位帮忙补习的邻居都被提到了。
唯独没有提到我们夫妻俩。
我和妻子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眉飞色舞地感谢别人,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我想不通,三年的心血换来的竟是一句感谢都没有,我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宴会结束后,妻子一言不发地回了家。 看着她沉默的背影,我心里满是愧疚和无奈。从那天起,我便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对弟弟一家无条件付出了。
可惜,弟弟一家却并不这么想。 小伟上大学后,弟弟和弟媳又陆续找过我几次,要么是借钱,要么是让我们帮忙照顾孩子。 我都一一拒绝了。 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嘴里没有“感激”二字。
如今,小伟要结婚了,他们却再次找上门来,开口便是10万块。 这让我彻底寒了心。
第二天,我把母亲约出来,语气坚定地说道:“妈,小伟结婚是他的事,10万块我拿不出来。 礼金可以给2000块,算是我的心意,其他的你别再开口了。”
母亲一脸不悦:“建华,你也太小气了吧? 小伟可是咱家的人,你不给钱,弟媳能消停吗?”
我冷笑了一声:“妈,这些年我给他们的还少吗? 你们偏心可以,但不能无底线。 我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我的女儿还在上学,我不会再为了他们委屈自己的小家。”
母亲气得站起来离开,丢下一句:“你这个哥哥当得真没良心!”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或许,这场家庭的冷战会持续很久,但我已经不再在乎。 我知道,有些原则是不能让步的,否则只会让自己的家人受委屈。
2000块礼金是我的底线,既是给他们的交代,也是对自己的坚持。
以后,不管他们怎么看我,我都不会再因为这些无休止的索取而让自己为难。 我只想和妻子一起,把日子过好,让女儿有一个健康、幸福的成长环境。 这才是我最应该守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