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大学讲席教授叶嘉莹,于2024年11月24日去世,享年100岁。
很多人知晓叶嘉莹,还是因为她给南开大学的捐款:
2018年裸捐1857万元,2019年再捐1711万。
她卖掉北京祖宅、天津房产,一分不剩地捐出,用于支持中国传统文化研究。
1924年,叶嘉莹出生于北平一户门第显赫的诗书世家。祖父为光绪壬辰科满汉翻译进士,父亲是北京大学英文系高材生。
叶嘉莹,备受宠爱。
叶家学风深远,家里都是翩翩君子,这样美善的环境让女孩缺乏识人之能。被保护的太好,她不知道底层男人会多么败坏、邪恶、恶臭。
叶嘉莹记得幼年时,男性长辈喜欢在家里的大院子里徘徊吟诵诗词,女眷们则静坐屋内背诵唐诗。
叶嘉莹3岁就有父母亲课识字,6岁读《论语》,考入辅仁大学国文系。
24岁,白富美的她,出于义气和感动,答应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赵钟荪的求婚。
为什么嫁给赵仲荪?
因为他当时不在北京工作,为了追求叶嘉莹,频繁来往于双城之间,因此丢了工作。
善良的叶嘉莹引以为责,当对方求婚的时候,便心软了。
这是多大的错误啊,姐妹们一定要告诉女儿,如果有男人跟你不合适,他就是为追你自残自杀了,你也不要有半点愧疚——因为内心里并不特别喜欢,只是出于善良,便滋生了一份无谓的责任,这压根就不是爱。
因为自身的高贵与素养,她一旦结婚就倾心付出。
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
她的婚姻,就是一把锉刀。
婚后,她随丈夫迁居台湾。
丈夫因思想问题入狱,叶嘉莹也丢了工作,带着大女儿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三年后,丈夫出狱,但性情大变,经常对着叶嘉莹咆哮、甚至动手家暴。
第二个孩子出生时,丈夫发现是女孩就不理睬。她辛苦教书养活全家,又染上了气喘。
但是,你看她教书的照片,还是娴熟优雅,头发不乱,旗袍不皱,在简陋的教室里,气质如兰。
很多次吗,她在办公室里教书,丈夫会一点小事打电话破口大骂。下班晚了,丈夫把锅碗瓢盆全部扔在地上抗议。叶嘉莹喜欢庭院里的一棵树,丈夫把树的枝条全部砍了。
婚姻最痛苦时,她脑子里满是杀死自己的念头,痛苦至极。
但是,她却在痛苦婚姻中,取得了事业的高峰,成为“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先生”。
雅亿最喜欢她的一句诗
我自己经历过
叫——剩抚怀中女,深宵忍吞泪。
是诗词,泅渡了她。
有人说,在台湾,若论古典诗词讲学,叶嘉莹如果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诗人席慕容曾是叶嘉莹的学生,提到当年老师授课的情景,形容她是“发光体”。
叶嘉莹她先是受聘于台北市立第二女中,后担任台大中文系讲师,继而被邀请到淡江大学和辅仁大学兼任讲师。
每星期要上六门以上的课。
结束工作回家,迎接她的不是嘘寒问暖,而是丈夫的家庭暴力。
她却没有离婚,读诗词抚慰自己。
她以三尺讲台为舟,将一批批学子送到了诗词的汪洋大海之中,世界权威汉学家马汉茂、施吉瑞都是她门下学生。
很多人惋惜她,为什么不离婚?
她一直在表达——其实,我们对婚姻幸福的衡量标准太过于单一,总觉得女人在婚姻里被呵护宝爱,才算是嫁得好。
如果,站在一个更宽广的维度来看,任何人都不能陪我们走完全程。好婚姻与坏婚姻,都是体验与功课而已。
只有我走过的这条路,才是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
一路走来,诗歌是可以传世的。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这样糟透了的婚姻,对叶先生来说,也变成了成就自我的素材。
2010年,丈夫弥留之际,她伸出手来和他相握,这段痛苦捆绑了58年的婚姻到终点。
她想通了一切,放下了这一切。写下诗句:「一握临歧恩怨泯,海天明月净尘埃。」
雅亿想——老一代,对于婚姻是有殉dao之心。新的一代,年轻人,则没有。敬畏婚姻,并不是婚姻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而是婚姻的本质是什么。
婚姻,你如果把它当作是一道菜,那么不好吃就可以换口味。但是如果你看婚姻是一个契约,那就是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无论有没有人爱你,都要活得好。
如今的年轻人早早看清婚姻的代价,他们宁可选择不婚,也不会贸然进入自己没把握的婚姻。雅亿理解年轻人的纠结:嫁,是受苦。不嫁,也是苦。这代孩子们活得太明白——他们渴望爱情与伴侣,但痛恨婚姻的形式。一数算离婚的麻烦与付出的代价,就高呼单身万岁。
换个角度看,谁的人生不是受难?不是一顿接着一顿的苦难呢?
如果都是苦,那我情愿像叶嘉莹先生这样,把苦难变成养分。在持守婚姻的过程中,造福了社会,培育了后人,而且越活越美丽。
「一握临歧恩怨泯,海天明月净尘埃」的婚姻,也是好的。
像叶嘉莹这样,选错了,就一辈子买单,但是把自己的心思都挪移到事业上,也是好的。
即便是钟鼓馔玉,富埒陶白,没有爱的日子也是索然。好在,叶先生教我们女人先爱自己、爱自己的诗词、爱自己的兴趣爱好。
我40岁后才懂得,真正丰盈的人生,是在婚后一点一滴塑造出来的。
与丈夫爱不爱你,无关。
甚至于丈夫是人是gui,无关。
信仰,永远是保值的,是越老越有回报的投资。
当你白发苍苍的时候,回望自己的一辈子,没得到丈夫呵护并不是最追悔的。若没完成上苍给我们的使命,没看到自己生命品格的延续,没有信仰的开花、结果,那是会遗憾的。
所以说,婚姻就是女人把自己当成一颗种子,若不死,就只是一颗。若死了,就结出很多籽粒来。
置于死地而后生,这才是婚姻。
生活原不苦,苦的是欲望太多;婚姻本不累,累的是攫取太甚。一个女人的若只是追求被爱,被呵护,花前月下的感觉,她的婚姻变越来越累,她得不到满足。
与其苦苦改造对方,不如好好拥抱当下的岁月。
即使遇到了不可理喻的丈夫,仍可以跟叶先生一样,美美的,高雅的,造福于人。
婚姻的正三观,第一重要的是要知道,女人的价值并不建立在美满婚姻的基础上。
无论是单身女人,还是遇人不淑的女人,都有其独特的天赋价值。终其一生,我们不会因为优秀而被爱,我们都有可能遇到不可爱的人,无论婚姻是蜜糖,还是锉刀,最终帮助成为更加美好的作品。
叶嘉莹写道:
经过这一次大的悲痛和苦难之后,我知道了,把一切建立在小家、小我之上不是我终极的追求、理想。
我要从“小我”的家中走出来,那时我就想:“我要回国教书,我要把我的余热都交给国家,交付给诗词。我要把古代诗人的心魂、理想传达给下一代。”
第二重要是,婚姻的本质不是享受,而是一种有价值的持守。
可能婚姻并不幸福,但是在持守过程中你收获了自我成长、事业发展、子孙蒙福。
接纳自己吧,雅亿姐知道,你的自尊与自信被婚姻一次次磨砺摧毁,但我还是鼓励你换一个眼光看自己,多么美丽啊!多么可爱啊!我真是恨不得每天告诉你一万次——亲爱的,你本来就很好呀!
于日常的细微小事中摸索惊喜,在痛苦的摩擦中寻找生活之美,在枯燥的婚姻里享受令人舒心的片光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