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秦汉布山县在哪里”这个话题, 由于历史久远,加上早期史料记载模糊,历代舆地文献描述相互抵牾,所以,关于秦桂林郡郡治所在地的争论持续百年。
到现在,现在翻来翻去的,最主要就两个:一桂平史籍说,二贵港大墓文物说,中间还时不时的有“象州说”,等等,很多的论点,但几者都因为种种历史缺失,都没办法下明确的结论。
但偶然翻到一本《南越志》,当中的一句话,让人有点醒悟,志载:桂林郡本治阳溪,后移郁江口。
这说明桂林郡治一开始,就是一个迁移的过程,只是现在的人以现在的思维,行政区划来限定了郡治的所属,加上各学说的人先入为主的观点桎棝,所以,才出了这么多的论点。
本文希望通过对现有的观点及其主要依据的梳理,试论各种说法的合理性,为“布山县在哪里”研究提供一个新思路。
秦始皇出兵岭南,因受到岭南以西瓯,骆越为主的原住民激烈反抗,不得已停兵兴安一带,修灵渠而通粮道。随着灵渠的修成,秦军向南推进。到公元前214年初定岭南时,秦始皇开始设南海,桂林,象三郡。而秦桂林郡治,最初设在阳溪,据专家论证,阳溪在今象州一带。
理由就是秦军由北往南,人员,物资集在大瑶山之北,是最为安全,便利的。而大瑶山以南,像今贵港,玉林一带,都是西瓯,骆越为主的原住民聚居之地。虽说秦军象征性的兼并了岭南,但西瓯,骆越为主的原住民并不是一夜被征服的。
桂林郡治设于“前敌之地”的大瑶山以南的桂平,贵港等地,那是没有军事常识的。
从历史来说,秦平定岭南开三郡时间为公元前214年,到公元前207年,秦灭亡,占据仅仅七年时间,随即南海的赵佗起兵,封堵五岭,兼并桂林,象二郡,开启南越国时期。
这说明岭南经历的“秦朝”时间,仅仅只有七年。时间并不久,并没有,或还来不及定下具体的县域规划,所以,《南越志》对于桂林郡治只说是“郡治本在阳溪”,并没有具体的县名。换句话说,秦代的桂林郡,还处于建设阶段,只是立了郡,没有设县。
这就是象州说的合理性了。
不过,随着秦朝的玩完,赵佗的南越国管理地方,南海郡为政治中心,由今天西江而上往西管理着桂林,象二郡,为了方便管理地方,他把桂林郡治移设于今天桂平三角嘴。
很简单,桂平三江口,是今天广西西部所有河流汇聚之地,顺两江而上,先不说逆水行舟的难度有多大,但可通广西各地,在古代的交通环境下,这就是一个天然的中转站,也是南越国从南海郡向西管治岭南的重要节点。
同时,南越国赵佗对于岭南西瓯,骆越等原住民,实行的是“和辑百越”的策略,各方各平相处,相安无事,那在此设郡治,也就没有战争威胁。
于是就有了“布山”的设县之策,这“布山”应该是南越国时期才开始有的名字,至于这个“布山”这名是怎么来的,是来到这里的秦兵,南越国兵看到了“一山的布”,还是“到处是泉”,还是“当地原住民的口音”,那就另说了。
这就是桂平三角嘴说的合理性了。
到了汉元鼎六年(111年),汉武帝收并南越,重新整治地方,岭南三郡改为九郡,其中桂林郡主体拆置为鬱林郡。鬰林郡设十二县:布山、安广、阿林、广鬰、中留、桂林、谭中、临尘、定周、领方、增食、雍鸡。
其中,桂平三角嘴的布山城,同时,汉王朝还是由北往南管理岭南,桂平北边的大藤峡水道,处于原始状态,水情不稳,物资,人员的顺流而下,不见得有多安全,加上为了加强对原住民的管治,于是,把布山县治西迁,到达桂平西南五十里的“新德古村”。
汉代的布山县开始了。
有说怎么不是搬到今天贵港呢,这就涉及到东汉时的一个重要事件,“乌浒十万来降”,都说贵港,玉林一带都是岭南原住民聚居之地,虽说各王朝实行“和辑百越”,但总不见得原住民会允许各王朝在其中心地带驻兵,建城,“十万乌浒”在地之边,朝廷也不见得敢建城在原住民之地。
所以,罗泊湾汉墓里的“布山”铭文,不见得就是“布山城”所在,而“和辑百越”,原住民管理地方的重要见证。
这也是“布山废县在府城西南五十里”的合理性了。
那贵港的“布山说”真正的合理性是什么呢?这就是南北朝前后的纷乱的结果了。
南北朝时期,天下纷乱,你上台来我下台,各个政权更迭频繁,对于地方的管理也就“朝令夕改”了,前朝刚划定的行政分区,后朝就马上更改。
如在南朝梁的时候,朝廷把布山县进行拆分,分出一个桂平郡,郡治桂平县。在哪呢,就在今天桂平西山大窝坪,不过是有郡有县而没有城,桂平西山的李公祠传说,文献中宋代建城的相关载记,就是一个见证了。
而贵港区域属当时的鬱平县,后改属定州。
经过南朝几个政权的更迭,布山县的区域变小了,到隋朝建立时,朝廷又更改地方,把剩余的布山和怀泽,龙山,武平三县(主要是今贵港以东,桂平以西区域),一起并到当时的定州,并改设为鬱林郡鬱林县。从而,布山县城成为了“废县”。
也正是这样,“鬱林”这个名字和今天贵港拉上了具体的关系,也正是“布山县省入”这几个字,“鬱林”这个名字的历史,再加上后来大墓挖出的“布山”铭文,历代的行政区划变来变去,才使“布山在贵港”成为了议题之一。
这就是“布山在贵港”的合理性了。
不管怎么样,综合地方的文献,实物,以及议题的论点,“布山在哪”,决不会是一个固定的地方,必定是一个随着时代的民情,地情的形势,一直在搬迁的地方。
只是由于古代各时期的文史记载人员获取信息的片面性,才引出所谓的争论。如果各方学者把迁移的合理性考虑进来,那是不是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布山”历史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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