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此文前,诚邀您点击一下“关注”,既方便您进行讨论与分享,又给您带来不一样的参与感,感谢您的支持。
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百年。时间流转回1975年4月5日的午夜,微弱的灯光盈满了台湾台北的住所士林官邸,而窗外微雨,寒霜骤起;窗内几人站立,面色悲切,氛围凝重。在房间的病床中央,有一位老人——蒋介石。
病痛使他失去了原先的意气风发,精明透亮的双眼也凹陷无神。生命一点一滴流逝,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眼里。“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这一生伴随着动荡与变革、戎马与干戈、繁华与落幕……经历太多、见证太多。
他缓缓闭眼,充斥在他八十九年生命里的争斗和刀枪都如青鸟掠过天际般,了无痕迹。最后一刻他想起了故乡的茶花,四月正是茶花盛开的季节。美丽又亲切地、洋洋洒洒在枝头攒动。
他很想回故乡看看,再看看正值好时节的山茶花。
蒋介石病终给子女留下的遗言是这样的:“我死后,先不要安葬我,先把我的棺木停在台湾,等之后有机会了,一定要,一定要,把我的棺材送回老家,把我亲自安葬在那里……”
1887年10月31日,清王朝的统治已日薄西山,大厦呈现摇摇欲坠之势。而浙江省宁波市奉化县,蒋介石出生了。出生在这将倾之时。俗话说“时势造英雄。”清末国土沦丧、满目疮痍的时代背景涌现了如康有为、梁启超、孙中山等一批能人志士。而蒋介石,生于如此时代,命运似乎早早写好注脚,他的一生,注定不凡。
山茶花如今作为奉化的市花,山茶花秀丽芬芳,花期长,花色佳。开遍了奉化的每一寸土地。
蒋介石的父亲蒋肇聪是一位经营盐铺的商人,头脑灵活生意活络,却早早过世。是蒋介石的母亲王采玉独自将他抚养成人——这样的原生家庭孕育了他性格中坚毅果敢的一面。后来他幼年入私塾、习经文;又只身前往日本,学知识习本领。早年的求学之旅使他受益匪浅,将他武装成了一个思想先进、理论知识丰富的军事人才。
1910年冬天,蒋介石从东京振武学习毕业。
同年,他作为日本陆军第十三师团第十九连队的候补生,投身于当时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民主革命运动,凭借优秀的才识和过人的机敏,蒋介石很快得到了孙中山先生的赏识。
1911年武昌的一声枪响,点燃了辛亥革命的火烛,为浑浊的空气送来了革命希望的光亮。蒋介石率百人从上海出发,参加“光复浙江”之役。这一场战争的大胜告捷为蒋介石的革命之路做出了最有力铺垫,从此,他走上了斗争与惊心动魄并存的革命之路。
经历了二次革命到袁世凯去世,再走过宁汉分裂与“四一二事件”1927年4月,已当选武汉国民政府委员的蒋介石,发动了政变,以暴力的手段结束了国民大革命,终止了中共的第一次合作,并掌握了大权。
他和共产党相互纠缠、难弃难休的几十年,就这样开始了。
如春末初夏的山茶花,总令人忍不住叹一句“开到荼蘼花事了。”言语里尽是惋惜和无可奈何的遗憾。回顾蒋介石的政治生涯,自从“四一二政变”后,他的初心已在屠杀同胞的冷血与军事独裁的专断中丢得一干二净。1928年10月10日,蒋就任国民政府主席,正式宣布统一中国。
蒋介石的政治生涯并非一帆风顺,1931年12月22日,随着国民党第四届中央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的召开,党内人员强烈的反对下,蒋于同月辞去国民政府主席和行政院院长一职,下野还乡。
然,蒋公重抖擞,在老家的这段日子,他积极联络各方,做好筹备。为之后顺利回到领导组织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他回归国民党内部领导组织核心的不久后,九一八事变爆发了。
“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恩怨纠葛、政见分歧、分庭抗礼……都随着日军的侵略而被粗暴地推到一旁,而由于蒋介石采取“不抵抗政策”固执地认为“攘外必先安内”东三省相继沦陷。
敌人的尖刀肆无忌惮地在东北这片黑山白水上杀戮,穿过大兴安岭的屏障、踏着无数热血儿女的英魂,直指中国华北心腹地区。而蒋介石彼时,仍未放弃对中国红军革命根据地的围攻。
直到那一句“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课桌了!”如平地里的惊雷,乍响于每一个国人耳侧,也让蒋介石振聋发聩,心中顽石松动。
华北事变的爆发,标志着该阶段中国的主要矛盾已经转为了民族矛盾,即日本帝国侵略者和中国人民之间的矛盾。唯有万众一心,唯有众志成城,方能抵抗这场侵略,方能渡过民族存续的危难关头。共产党人与长征途中发表《中国共产党中央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奔走呼号,全民族统一团结。
同年十二月,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被扣押西安。他被迫接受了共产党人“停止抗日,一致抗日”的主张。开始和共产党合作共同对抗敌人。国共第二次革命统一战线就此建立。距离上一次合作,已经过去了四年。
长达十四年的抗战里,国民党和共产党通力合作,军人和老百姓团结一心。战争中,形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战场,以国民党为主力军的正面战场和由共产党人领导的敌后战场。青史失语,唯一寸寸山河能言。淞沪会战、台儿庄会战和徐州会战……国民党在抗战胜利中发挥了不可磨灭、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全民族统一团结抗战战线的形成、以及世界反法西斯力量的逐渐壮大、战线不断拉长……日军逐渐穷途末路。1945年,日本正式宣布投降,中国人民取得了抗日民族战争的完全胜利。这是一首壮丽伟大的史歌。
史歌可泣,有时人心却可鄙。
久经战争的中国百废待兴,百姓渴望重建家园,四海之内渴求安宁。但一切都随着双十条约被蒋介石的撕毁而化为幻影。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贸然发动对中原解放军的突袭,标志着全面内战的爆发,解放战争,就此打响。
解放战争前期,无论是人数还是军备,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都占据绝对优势。但以美国帝国主义马首是瞻、脱离人民阶级甚至出卖人民利益以增强军事实力的蒋介石,正应了那句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民的浪潮将他狠狠拍下,将民心所向的共产党高高托起。刘邓千里挺进大别山,利剑直插敌人心脏。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共产党势如破竹,而国民党节节败退。
1948年12月,蒋介石召集心腹人员,撰写下野文稿。但直到1949年,他从未死心,一直在幕后操纵国民党政府、发号施令,授意拒绝了国共双方代表谈判拟定的《国内和平协定》。甚至在七月召开会议,重回总统身份。妄想挽狂澜于跌倒,扶大厦之将倾。难以挽救蒋统治王朝的穷途末路。
新中国成立后,蒋介石逃往台湾。
抵达台北时正是十二月,宝岛的气候宜人,冬季的风也不让人觉得严寒。蒋介石默默站在台北的土地上,台湾海峡的风吹来咸湿的气息,他怅然望去,海岸线漫长无际,水天一色。祖国大陆远成了天地一道线。可望而不可即。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美国派第七舰队入驻台湾,并且公开提出“台湾未定论”其阴谋之心昭然若揭——否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这一事实。蒋介石陷入纠结,一方面,他希望得到美国势力的庇护,另一方面,他深知美国的企图是分裂中国,破坏中国的领土完整。他沉思许久,拒绝了美国海舰的入驻,坚定地拥护“一个中国”原则。
他,不愿做民族分裂、家国不统的罪人。
同年6.28日,国民党表面当局者叶公在蒋介石的授意下,特地在讲话中强调:“台湾属于中国之一部分,中国对台湾拥有绝对主权。”1954年,针对美国的“共同防御条约”分裂中国的企图,大陆共产党和台湾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分别采取了不同措施。共产党积极筹备兵力、分线部署,而蒋介石也积极寻求国外援助,争取最大支持力量。毛泽东知道后,感叹道:“在台湾的这件事上,在维护祖国统一上,蒋介石和美国人的态度还是不太一样的。”
在蒋介石执政年岁里,随着时间推移,他和共产党的关系有了一定缓和。尤其是落在台湾的敏感问题上,蒋介石和毛泽东就许多原则性问题达成了共识。
“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是两乡。”照耀在两岸人民头顶的同一轮月亮,悄无声息地发酵着思乡之情。于1956年7月,曹聚仁代表蒋介石,在北京和共产党人进行了会晤。毛泽东和周恩来亲自接见了他,听他传递了蒋的意愿。周恩来提出了“第三次国共合作”的方针。就祖国统一、台湾回归的问题,做了一系列建设性的、开创性的方案和举措。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国际国内时局亦在几十年间斗转星移,蒋介石血脉里的中国魂、深刻在脑海里的故乡情愈发浓烈。在他晚年,他一直坚持两岸沟通,多次发出友好信号。1975年,他专门开辟秘密通道,邀请毛泽东前来访问。
毛泽东喜不自禁,强忍着病痛之躯,行将就木之时给蒋介石发去了积极的回复。随后,毛主席将这个重任拜托给了邓小平,邓小平亦不负重托,积极筹备。两岸知情人士为这次即将到来的会晤,为统一的曙光欢欣鼓舞时,1975年4月5日,蒋介石在台湾与世长辞,长眠宝地。
两岸统一的曙光初现,又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蒋介石弥留之际,口中仍喃喃:“在我死后,我的棺材先不要下葬,先放在台湾,等到哪天有机会了,再送回大陆,送回我的家乡安葬。”同时他还交代,为他的遗体穿上七条裤子,身旁放九本书——这是遵循他的老家,浙江奉化的习俗。生他养他的故乡,奉化小镇,带给他的影响,直至离开人世那一刻都没有磨灭。
蒋经国——他和第一任妻子毛福梅在浙江奉化生下的儿子,从父亲手上接过了统领台湾的重任。1978年5月20日,蒋经国就任中华民国第六任总统。
在位期间,他从未忘记父亲弥留之际的叮嘱。大力发展台湾经济、开拓各项产业的同时,积极同大陆建立联系,多次搭建沟通桥梁,明确表达统一意愿。然而,直到1988年1月13日,蒋经国于台北病逝,他也没等来祖国统一那一天。
去世之后,他的遗体被安放入桃源县大溪陵寝,和他父亲的灵柩并排放在一起。
而他的儿子,蒋介石的孙子,蒋孝勇继续了将两蒋灵柩落叶归根的任务。晚年,他一直为之奔走呼号。
“茶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又是一年好时节,浙江奉化的山茶花又开得盛大浓烈,繁花似火。多少年前,蒋介石曾是稚嫩孩童,立于火红茶花树下,饱读的满腹诗书都随着他随手一挥都显得意气风发。“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充斥了他一生的却是血海深仇的戎马刀戈和勾心斗角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都如青鸟掠过天际般了无痕迹,只剩下他对故乡执着的想念和深夜总入梦来的茶花香气。
“此心安处是吾乡。”站在历史的河畔,昔日扬鞭上马意气风发的身影已远去,唯遗下两副灵柩,落在宝岛台湾的土地上,时时刻刻盼着回归那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