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心畬(1896年9月2日-1963年11月18日),满族,原名爱新觉罗·溥儒,初字仲衡,改字心畬,自号羲皇上人、西山逸士,北京人,著名书画家、收藏家。为清恭亲王奕訢之孙。曾留学德国,笃嗜诗文、书画,皆有成就。画工山水、兼擅人物、花卉及书法,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誉,又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
溥儒 疏林远岫图
他是皇家旧王孙,被慈禧太后评价为“楷书神童”,被世人誉为“20世纪楷书第一人”,“中国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誉,又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他就是溥儒(溥心畬)——中国最后一个皇室艺术家。
溥儒 百事如意
设色纸本 镜心
35.5×73 cm
溥儒,原名爱新觉罗·溥儒,初字仲衡,后改字心畬,号西山逸士、羲皇上人,斋名省心斋、寒玉堂。清宗室,清恭亲王奕訢之孙。曾留学德国柏林大学,获生物学、天文学博士学位。笃嗜诗文书画,工山水,兼擅人物、花卉。入民国后,隐居京西戒台寺十余年,后曾任教于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1949年渡台,任教于台湾师范大学。著有《四书经义集证》《尔雅释言经证》《寒玉堂论画》《寒玉堂诗文集》等。
溥儒 策驹图
设色纸本 镜心
67.5x32.5cm
溥儒这一代宗室子弟,取名皆从单人旁,光绪皇帝赐其名为儒,这是一个极为郑重的字眼。按溥儒《华林云叶》记光绪皇帝召见时所言:“汝名曰儒,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光绪皇帝引用了《论语》中孔子告诫子夏的原话,希望溥儒做一个君子式的儒者,而不要做小人式的儒者,可见期望之高。
溥儒十岁生日时,慈禧太后在颐和园召见,并以“万寿山”为题,命溥儒作诗。他稍加思索,便吟成《万寿山诗》,其中有一联是“彩云生凤阙,佳气满龙池”。慈禧听了大为惊讶,十岁孩童有这样的才智,不禁夸赞道:“本朝灵气钟于此童”。
溥儒四岁读《三字经》《千字文》,六岁入塾读书,七岁学做诗,兼习经史。作为八旗宗室,他熟读儒家经典,还要遵守清朝先祖“马上得天下”的祖训,兼习骑术。然好景不长,清帝逊位,他不得不和母亲搬出恭王府,迁至北京西山戒台寺。在戒台寺期间,他专心读书习字,临摹从恭王府携出的宋元名帖和名画,打下了良好的艺术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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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儒 并蒂花
纸本镜心
62x21cm
溥儒避居戒台寺后,自号“西山逸士”,过着“乐志琴书,心怀遐举,与世无竞,与人无争”的生活。戒台寺四周遍植松树,溥儒就拿起画笔描摹这些松树的形态,结果却画得颇为零乱,于是他找出所藏唐宋元明的古画揣摩比较,临摹一阵,再重新对树写生,循环往复。
生不逢时,亲眼目睹王府兴衰败落,面对人生的大起大落,溥儒表现的非常淡漠,甚至有种冷眼旁观的洒脱,一如他在诗中所写:
北窗高卧久不起
醒来天地皆秋声
清朝皇室后裔的特殊身份使他更加领悟到荣华富贵之后的平淡才是人生至境,因而他在画中营造出的空灵超逸令人叹服。
溥儒 策杖行吟
设色纸本 立轴
49.5x20.5cm
1924年,溥儒迁回恭王府的萃锦园居住,涉足于社会之中,开始与张大千等著名画家往来,向他们虚心请教,不问政治。两年后,他在北京中山公园水榭,举办了首次书画展览,因为绘画题材丰富多样,绘画风格融合了中外之所长,一时间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人评价他为“出手惊人,俨然马夏”。
1925年,溥儒和几位宗室书画家,创立了近代著名国画团体松风画会,自号“松巢”。松风画会是京津画派的主要成员,迄今已有近90年的历史。他并不常参加集会,不过,只要他一到,气氛立刻不同。无论分析绘画,叙述士林掌故,乃至弹古琴、奏三弦,无不妙趣横生,引人入胜。
1928年,经近代诗人陈三立引见在北京相识后,张大千和溥儒开始了长达半个世纪的传奇交往。二人惺惺相惜又相互唱和,曾经合作了多件作品,成就了一段画坛佳话。
进入20世纪30年代,“南张北溥”之名传遍大江南北,声名日隆,不胫而走,他们如双子星座般照耀着中国画坛,成为当时画坛最具影响力与知名度的画家。
溥儒 春岩树色图
设色纸本 立轴
130×64 cm
1949年10月18日,新中国成立不久,溥儒藏在一艘小船里,从上海冒险偷渡至舟山群岛,又从舟山辗转赴台。像当年赴台的许多人一样,溥儒认为不久即可重返故园,无奈岁月蹉跎,北归无望。悲秋、思乡、怀人,成了他固定不变的情绪周期。随着年岁日增,他的书画文学中越来越多留有念旧忆往的色彩。故妻、故友、早年的弟子,时时在念;故乡、故园乃至江南旧游之地,都成了他一再描绘的题材。
溥儒以"北宗"山水画驰誉画坛,他大多数山水画的构图可明显看出是从南宋的"边角"之景变化而出,皴法也多用斧劈、钉头,然而他的画中,大块的侧锋斧劈皴较为少见,画面所体现出的是一股和谐宁静之气,设色淡雅,意境悠远而耐人回味,正是历代文人画家所致力追求的境界。
对于书画,溥儒属于“无师自学”型的人才。学画过程不是来自老师手把手的教学,也不是在画院里接受专业的训练。他依靠的是用眼睛去看,既观赏外在的自然风景与生活环境,因此,他的习画过程决定了自己的绘画风格。
他的学生刘国松曾经说过:“可惜他是生不逢时,如果早生个三五百年,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清代已降,文人画已渐趋没落,溥先生再高的才华,只手已挽救不了文人画的颓势,难怪有人要称他为“中国文人画的最后一笔”了”。
溥儒 定军山
设色纸本 立轴
60.5x28.5cm
溥儒笔下的花鸟画,用笔精细周到,敷色淡雅,寥寥几笔,即摄其精髓,令人叹服!在他的画中,只觉一股肃洁清雅之气逼人而来,毫无烟火俗气,我们看到更多的是荣华富贵散尽之后的平淡超逸,是画家对淡泊生活的向往。溥儒不仅书画好,而且从小即通词诗、诗词典籍,他晚年在台湾对弟子说,如果有人称他为画家,不如称他为书家;如果称他为书家,不如称他为诗人。这不是自负,而是画家更看重自己的诗心,同时也更说明艺术自来是诗、书、画、印密不可分的。
溥儒身为清廷贵胄,身份煊赫,他的书画作品在民国年间就很受追捧,其价格比单纯的职业画家高出一截;时至今日,他的绘画作品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高超的绘画技巧和独特的气质风格,展现了“书卷气”的最高境界,被藏家认知、欣赏,受众广泛。在文人书画体系中,“逸品”位于神、妙、能之上,而溥儒恰恰以“逸”胜之。他的作品不仅是一种艺术表现,更是一种文化传承和人文关怀。1963年11月,溥儒在台湾病逝,享年68岁。“中国文人画的最后一笔”,遂成绝响。
来源:西湖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