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年代的一天,刘文彩曾经的五姨太王玉清,被揪回大邑县蔡场乡作为“漏网的地主”对其进行提审。
王玉清
在提审的时候王玉清说:“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刘文彩他这个人性情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一个妇人,对于他外面的事情我是真的不了解。”
在全国共同讨伐刘文彩的那段时间,她不知被提审了多少次,而这几句话她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可无论她说多少遍这样的话,都无法改变刘文彩地主恶霸的事实,他那豪华的大庄园就是最好的罪证。
刘文彩的恶行
刘文彩是川西有名的大地主、大恶霸,他能“发家”很大程度上是仰赖他的弟弟——原国民党第24军军长兼任西康省主席刘文辉。
在弟弟的权势下,1931年他从一个土财主一跃而成为掌管宜宾、江安等81个县的总督办。
在担任总督办期间利用自己的征税权力,在整个川南地区横征暴敛,所征的税目达150种之多。
刘文彩收税不仅种类名目繁多,价格高,而且他收完今年的税赋还要预征明年的、后年的,比如在1932年的时候就预征了1957年的税赋。
他还强迫农民种植鸦片,如果不种了就要照收成缴纳“懒捐”,繁多的税务逼得农民苦不堪言。
刘文彩不仅强迫农民种植鸦片,他还曾以“川南水陆禁烟查缉处处长”的身份大量贩卖鸦片,制造咖啡,成为包销云南的毒品大王。
1932年,刘文彩担任叙南清乡司令部司令,而且号称川南王,这期间刘文彩对人民群众的迫害更是变本加厉。
仅仅在宜宾,刘文彩就对当地的人民进行了三次搜刮,制造了历史上骇人听闻的大洗劫。
第一次是刘文彩在征集军饷的时候,让全城人民为他分摊,如果谁反对,就地枪决。
第二次是让他的手下在广大群众的家中进行入户抢劫,为了防止群众关门闭户,他就以倾向司令部的名义发布关门闭户枪毙的命令,为了保住性命,当地的群众只好开着门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财物被抢。
第三次是允许士兵自由抢劫人民财物,也就是说只要群众走在路上都会被搜身,如果有值钱的东西都会被士兵抢走。
同样在当年,刘文彩还制造了震惊四川的“五人堆”事件。当时中共宜宾市的五个领导在开会的时候,刘文彩趁机将他们抓获,试图打听到宜宾市共产党组织的情况。
他对五个领导进行严刑拷打,然而五位信念坚定的共产党人无论遭受怎样的酷刑都不说一个字,最终刘文彩将他们杀害了,埋入同一个坑中。
可以说刘文彩不只是大量地征税、霸占农民土地,还残害无辜群众,屠杀共产党人。
两刘争川(刘湘和刘文辉)之后,失去弟弟这个靠山的刘文彩失去了往日的势力,然而他并没有打算收手,而是携带着他搜刮来的大量钱财和部分武装,回到大邑县安仁镇老家,继续当恶霸地主。
刘湘
当时的川西、川南地区本身恶霸土匪众多,刘文彩便以原有的4个袍哥组织为基础,网罗川西、川南18个县市的土匪、恶霸、地痞、流氓等组成一个号称拥有“十万兄弟伙,一万多条枪”的封建帮会组织——公益协进社,刘文彩任社长。
在刘文彩的势力范围内,那些地方的行政领导都受到刘文彩帮派的控制,也就是说没有刘文彩点头,任何政令都不得推行,共产党的武装暴动也多次被其帮派残酷镇压。
除此之外,他还霸占农民的田产,通过“霸野田”、“买飞田”、“吃心心田”等手段大肆兼并农民土地,到川西、川南解放的时候,他手里的土地就增加到1.2万亩。
刘文彩之后用这些霸占来的田产和土地修建了豪华的庄园,供他和家人享受。
为了修建这万恶的庄园,刘文彩派了十几万个民工,那时候修房子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机械,民工们都是肩挑手扛,劳动相当繁重,可以说刘文彩的这个豪华庄园是建立在人民血汗的基础上的。
豪华的刘氏庄园
整个庄园分为老公馆和新公馆,老公馆1932年建造,新公馆1938年建造,1942年完工,整个庄园建造花费了十年时间。
庄园占地7万平方米,庄园内部有180间房、27个天井,而且里面光是门就有7道。
庄园内院的香案上方挂着一个珍贵的神位牌,写着99个各种字体的“寿”字,两边还挂着对联,正好形成一幅“百寿图”。
当年刘文彩对农民收租的收租院位于老公馆的后院,如今收租院里还陈列着20世纪六七十年代轰动全国的《收租院》泥塑作品。
《收租院》这部泥塑作品背后还有一段故事。
1964年6月4日,四川美术学院师生一行7人到庄园陈列馆参加《收租院》的创作,为了生动地展现《收租院》的全貌,创作者们不断地修改完善,还请过去刘文彩的佃户来审查,有时候为了一组人物的排列,创作者们也要考究半天。
经过3个多月的辛苦工作,《收租院》的创作最终完成,这个弥足珍贵的泥塑群像完整地再现了当时刘文彩收租的全过程,让人们看到这群泥塑就想到万恶的旧社会。
刘文彩新公馆后院东厢房有一个秘密大金库,金库呈倒“山”字形,总容积567立方米,四周还用2尺多厚的钢筋混凝土浇筑。
为了安全起见,外面还用三道钢板门外加木墙壁伪装,这样层层伪装之下连新公馆的总管家都不知道刘文彩庄园的金库具体位置。
金库外面是一个中式客厅,墙体、屋顶也是用木板镶嵌而成,客厅中的椅子和书画都摆放得很整齐。
刘文彩的庄园里还有一个棺材室,共有6口豪华的大棺材。
棺材的顶部有一个圆形篆刻的“寿”字,寿字的周围有五只蝙蝠,寓意为“五福捧寿”。
棺材的面上画了一朵盛开的莲花,莲花上面还插着3支方天画戟,寓意“连升三级”。棺材的另一头画着一把剑和一本书,寓意“文武双全”。
这些棺材中要数五姨太王玉清的棺材最为豪华,顶部还写了“玉清寿木”几个字,可见五姨太最受刘文彩的钟爱。
刘文彩公馆内院有对联为证,上联是:“花果成园,喜燕小莺娇,红杏枝头春意闹。”下联是:“神仙有窟,看云迷月澹,蓝桥路指蜜情深。”
对联用唐人蓝桥遇仙女的典故来比喻他们的结合。
五姨太王玉清1936年嫁给刘文彩,陪伴了刘文彩12年,而且还给刘文彩送终。
解放前刘文彩患了严重的肺病,为了治疗方便她一直在成都陪同伺候,直到1949年10月17日病死在成都。
刘文彩的一生荒淫无度,和很多女人都有道不明的关系,庄园的内花园里就有供刘文彩和一些女人、小姐“逍遥”的逍遥宫。
逍遥宫里床、床单、枕头等一应俱全,旁边还立着一个贴有中国古代美女图的扇子,门口用一个半人高的小栅栏挡着。
刘文彩一生娶过五房姨太太还染指其他女人,即使这样,五姨太对他始终忠贞,她无论如何都相信刘文彩是爱她的,而且她还说刘文彩是除了父母之外最爱她的人。
刘文彩的庄园里还有一辆福特汽车,还有黄包车,屋内收藏了很多的珍贵文物和名家字画,庄园里还有三个后花园可供游览。
刘氏庄园的这种布局放在今天都属高规格了。
刘文彩罪恶的“代价”
刘文彩修建这么一个豪华的庄园本想着让自己及后人享受荣华富贵,可惜的是刘文彩自己都没能在这个庄园里善终。
刘文彩病重期间本想着落叶归根,可不幸的是,到成都双流县不久,刘文彩就一命呜呼了,生命就定格在1949年10月17日。
刘文彩一生恶行无数,他的后代们过得也不如意。
刘文彩一生共有7个子女,他们自小享受着父亲给他们创造的荣华富贵,但解放后刘文彩被定为大地主、大恶霸以后他的庄园被国家收回,他搜刮来的钱财上交国家。
1958年,四川省为了响应国家加强文物保护工作的号召,建立了地主庄园陈列馆,庄园里的文物字画被国家接管。
这样他们就再也不能回到曾经的家了,也失去了拥有的一切。
长子刘元龙虽继承了家族的大部分产业,但由于不善经营被挥霍一空,不久后因贫困离世;次子刘元华投身教育。
小女儿刘元淑选择了平淡的生活,并热心公益事业。
其他子女的情况目前不得而知,可以说由于刘文彩,刘家的大部分后人都远离了商业,过着低调平淡的生活。
刘氏庄园1959年向广大公众开放至今已有60多年,如今的刘文彩庄园改名为大邑县刘氏庄园博物馆,每年参观的人都络绎不绝。
刘氏庄园火爆后,借着刘文彩及刘氏庄园这个素材还形成了不少文艺作品,作品将刘文彩的恶霸形象刻画得淋漓极致,而且至今都非常经典。
比如20世纪六七十年代报告文学《从水牢中活出来的人》,接着是纪录片《罪恶的庄园》《收租院》以及戏剧《水牢复仇》《谁牢记》等。
可以说经过一系列的宣传刘文彩的残暴恶霸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但是近30多年来不知怎的,出现了一股为刘文彩翻案的风潮,依据就是刘文彩晚年建安仁中学(时名文彩中学)这件事。
1995年,第二届“庆园鸽鸭会”在安仁中学举行,同时恰逢安仁中学建校50周年,除了邀请刘文彩后裔入会之外,有人还企图恢复“文彩中学”旧名。
大邑县的某些企业还公然推出“刘文彩系列产品”,一些店铺也以“刘文彩庄园命名”。
1998年,有人在广州的某报纸上发表长文,大肆宣扬刘文彩创办“文彩中学的善举”。
同时还有一本25万字巨著《刘文彩真相》问世,这本书更是大写特写刘文彩“慷慨兴学”“扶危济困”的种种“善举”。
甚至后来刘文彩的孙子还写文《我的爷爷刘文彩》,也是用大量的笔墨说爷爷刘文彩的“善良”。
刘文彩的五姨太曾经也说过,刘文彩办学是因为镇上的孩子无处读中学,孩子们上学都是公益的。
刘文彩当时办中学不假,但是他办学的这些钱都是搜刮人民得来的,不存在所谓的“捐”以及“扶贫”。
评价一个人要看他的整体情况,刘文彩一生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晚年的这个“善举”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行,给他“正名”历史不会答应,人民不会答应。
刘文彩的一生是罪恶的一生,他给我们留下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刘氏庄园博物馆,如今成为4A级景区;一个是安仁中学如今成为成都市的示范学校。
封建地主阶级曾经是压在人民身上的一座大山,如今早已被推翻,但以刘文彩为代表的封建地主阶级对人民进行剥削的历史值得我们一生铭记。
参考资料
还历史的本来面目——刘文彩庄园背后的故事——福建党史月刊,2003年第3期。
刘文彩五姨太王玉清话今昔——文史博览,2003年第2期。
所谓“善举”改变不了刘文彩的恶霸本质——历史评论,202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