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玉良

2025年4月20日,在湄洲妈祖庙隆重举办了妈祖诞辰1065年的祭奠大典,扮演妈祖的演员刘涛俨然成了妈祖的化身,引发各国网友激烈讨论。一位法国网民在美国论坛上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向来不是号称是科技发达国家吗,为什么要举办祭奠妈祖的活动,中国人怎么会如此迷信呢?



这个问题提的蹊跷,美欧几十个发达国家,不也是科技发达国家吗?为什么他们还要信仰上帝耶稣呢?许可他们信上帝耶稣,就不许中国祭奠妈祖,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就连牛顿和爱因斯坦那样的大科学家都有宗教信仰,就不许中国的普通老百姓祭奠中国的神灵不成?更何况,妈祖在历史上实有其人,本名叫林默,生前一直在做救死扶伤的工作,在28岁那年因为救助渔民不幸遇难,为了纪念她,在她逝世后民间将其尊为“海上女神”。如今海峡两岸妈祖庙的香火已绵延千年,妈祖成为两岸同胞共同的信仰和特殊的文化纽带。

依我看,科学追求与妈祖信仰一点也不矛盾,二者如同人类认知体系的双螺旋结构——科学理性与精神信仰相互缠绕,共同编织出璀璨的文明图谱。在追求真理的漫漫长路上,人类既需要对科学的孜孜以求,也离不开妈祖信仰这样的精神指引,二者共同构成了认知世界的完整坐标。中华民族的远古先民在仰望星空时,既绘制出二十八宿的天文图谱,也编织出牛郎织女的凄美传说。殷商甲骨文中,那些记录日食月食的刻痕旁,总是伴随着祭祀神灵的卜辞。西方也不例外,古希腊哲人亚里士多德在创立逻辑学体系的同时,仍在雅典卫城为智慧女神雅典娜献上祭品。这种认知的双重性不是文明的缺陷,恰是人类特有的生存智慧。



近代西方工业革命的到来,也从来没有抛弃宗教信仰。大航海时代的欧洲探险家,船舱里既有六分仪与航海钟,也供奉着圣母玛利亚的圣像。当麦哲伦船队穿越太平洋时,船员们既依靠星象导航,也虔诚地祈祷上帝的庇护。在东方,郑和七下西洋的宝船上,罗盘与妈祖神龛始终相伴而行。这些看似矛盾的行为,实则是人类面对未知时本能的生存策略。现代神经科学研究发现,人类大脑的额叶皮层与边缘系统分别掌管理性思维与情感体验,这种生理结构决定了我们注定要在逻辑推演与情感寄托之间寻找平衡。就像爱因斯坦所说:"没有宗教的科学是跛子,没有科学的宗教是瞎子。"这种认知的双轨性,早已镌刻在人类的基因密码之中。

即便到科学发达到了量子力学的时代,科学家们也从来没有否定宗教信仰的作用,没有几个人把宗教信仰当作迷信。恰恰相反,量子力学揭示微观世界的概率云,佛学探讨“空”的哲学意境,两者在认知维度上形成奇妙互补。科学家用数学模型描绘宇宙起源,祭司用神话叙事解释万物创生,看似对立的话语体系,实则服务于人类不同的认知需求。正如海森堡所言:"自然科学的终点,正是宗教的起点。"。在湄洲岛的妈祖祭祀现场,渔民们既会仔细检查渔船的北斗导航系统,也要在出海前完成隆重的祭典仪式。这种看似矛盾的行为背后,隐藏着深刻的心理机制:科技提供物质保障,信仰赋予精神力量。当台风预警系统显示安全时,祭祀仪式就转化为文化庆典;当面对不可测风险时,妈祖信仰便成为心理防波堤。



我们要清楚一个现实,我们对宇宙的科学探索,只是九牛一毛,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连科学家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呢,当科学尚未触及认知边界时,信仰体系自然就会填补解释真空。这种功能互补性,在巨大天灾之后的心理重建中尤为明显,心理咨询师用科学方法疏导创伤,宗教团体用仪式抚慰心灵,两者共同构建起灾后心理复健网络。科技发展不是信仰的掘墓人,而是精神世界的催化剂。当基因编辑技术突破伦理边界时,恰恰需要宗教伦理提供价值坐标。对未知的敬畏与探索,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当5G信号穿越台湾海峡时,千年香火也同时在为两岸同胞架起心灵的桥梁,这种人类认知的双螺旋不是文明的悖论,恰是人类面对永恒未知时,奏响的最壮丽的生命交响曲。非黑即白的认知会令人陷入疯狂与绝望,而对科学与信仰的辩证认知,却能谱写出和谐的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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