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淑琴,65岁,来自一个小县城,初中毕业。
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没读多少书就早早嫁人了,一辈子在县里的供销社干活,后来单位改制,我提前退休,退休金一个月三千出头。
丈夫老李在城建公司工作,前几年查出肺气肿,去年冬天走了。
我和老李有一个女儿,叫李瑶,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省城上班,后来嫁给了一个在事业单位工作的男人,姓赵,比她大五岁。婚后生活一直挺平稳,就是有点“算计”。
我和老李在县城的老房子是我们自己盖的,三间砖瓦房,虽然旧,但住着舒服。
老李去世后,我一个人住着,白天就种点菜,晚上看看电视。
因为没有儿子,老李走后,亲戚间也疏远了不少。
女儿倒是每个月打个电话,逢年过节也回来看看,但我总觉得她是为了“尽个义务”。
我一辈子省吃俭用,把退休金攒下来,加上老李留下的一点积蓄,存了五十多万,存在我名下的银行里。
不是不想给女儿他们用,而是我怕哪天生病了、动不了人了,总得留点钱不让自己受罪。
今年春节女儿一家回来,我原以为是热热闹闹团圆,没想到,却听到了让我寒心的一通电话……
02
他们是年三十的下午到的,一进门赵磊就笑呵呵地喊:“妈,过年好!”我看他拎着两瓶酒,两斤牛肉,心里还挺高兴。
李瑶在厨房帮我择菜,她边干边说:“妈,你这屋子越来越破了,冬天冷不冷啊?”
“冷是冷点,穿厚点也就过去了。”我笑着回她。
她皱了皱眉:“妈,你也六十多了,咋不考虑搬去我们那养老?我跟磊哥商量过了,要不你搬去我们家住,咱们一家人能有个照应。”
我心里确实想过这个事,但一想到自己去了他们那边,住在城里小两居里,跟女婿抬头不见低头见,生活习惯也不同,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这边住得惯,习惯了。”
赵磊却开口了:“妈,要不这样,我们正打算换房子,换个三居室,到时候您一个房间,来去自由,您老了,也该享享福。”
我一听他说换房子,心里就有点警觉,便问:“你们不是刚换了个车吗?还买得起房?”
他笑了笑:“我们那点积蓄不多,主要还是看贷款。说实话,您那边要是能帮点忙,我们就能轻松点。”
我心里一紧,转身去倒水,佯装没听懂:“我这点钱哪经得起折腾啊,我和你爸一辈子辛辛苦苦攒的,也就五万块,还是给自己留着养老的。”
话音刚落,赵磊脸色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笑容:“哦,那也行,等我们凑够了再说。”
下午吃完年夜饭,我在厨房洗碗,赵磊躲在阳台打电话,声音不大,但我耳朵好,还是听清了。
他说:“妈说她只有五万,五十万是我老婆猜的,不行,这房子还得缓缓……他们暂时不能来养老,先让她在老家待着吧,省得我们到时候还得借钱。”
我手里的碗差点掉了,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那一夜,我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反复回响的,是他那句“他们暂时不能来养老”。
原来,我不过是他们换房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因为孝心,不是为了照顾我,而是想让我“出资”,换来他们所谓的“孝顺”。
第二天早上,李瑶跟我说:“妈,赵磊昨晚说了,房子可能还得等等,不着急搬,你也别急着来城里住。”
我笑着点头:“我哪也不去,我在这待着挺好。”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行,那等以后房子换好了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我家呆得越来越拘谨,赵磊不再主动搭话,李瑶也总是低着头玩手机。我心里明白,他们的算盘落空了。
年初三一早,他们就说临时有事,要提前回去。我没挽留,只是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车开远。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我不是没想过把钱给他们。只要他们真心待我好,我宁愿一分不留。但如今,我明白了, 有些人,不是你给了钱,他们就会感恩;而是你不给钱,他们就会疏远 。
我想起以前李瑶小时候,发高烧我提着她跑去镇医院,抱着她一夜没合眼;她大学毕业找工作,我四处托人打听,还给她借钱买过第一套职业装。
她结婚那年,我和老李拿出所有积蓄,给她陪嫁了一辆小车和五万现金。当时赵磊笑得合不拢嘴,说我这个丈母娘太“实在”。
可现在,他们却在背后算计我剩下的那点积蓄。
我不怪他们,只是心冷了。
03
过完年,我去了银行,把五十万分成了三张存折,分别存在不同日期的定期里,还特意交代了柜员:“这些钱,是我的养老钱。以后除了我,谁都不能动。”
柜员笑着点头,我却鼻子一酸。
老李不在了,亲戚淡了,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小家。我终于明白,人老了,不是靠儿女,是靠自己。
也许有一天,我会老到走不动,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但在那天来临前,我要守好自己的钱,守住自己的尊严。
我不是不爱女儿,我只是怕爱得太廉价。
我把家门口的锁换了新的,菜园子翻了地,墙上贴上了新的福字。对着镜子,我对自己说:
“王淑琴,你得靠自己。”
这个年,虽然有点凉,但我学会了,把热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