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叶嘉莹去世享年100岁。95岁的时候把积蓄3568万元,捐给了南开大学。没想到这么受人尊重的女先生,一辈子没有享受过爱情。
1924年,冬天,北京。叶嘉莹刚落地,家里书香浓郁,父亲却在她七岁那年撒手人寰。
紧接着,十七岁那年,母亲卧病在床,几个月后撒手西去,两个弟弟还小,她一夜长大。
靠着大伯母的资助,进了辅仁大学国文系。
学费刚交上,心却吊在家里,白天听课,晚上写诗,硬是在极度哀痛里,写下八首《哭母诗》。
没人逼,也没人安慰,诗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这一笔没收住,后半生都在写。
诗成了庇护所,情绪发作时往里藏,伤口烂了也不说话。
等再被提起那段少年丧亲的经历,她轻描淡写:“是诗词救了我。”但谁也不知道,那些句子后头,是整晚整晚的眼泪泡出来的。
1948年,赵东荪追她追得发了疯。
因为追得太猛,工作丢了,她觉得对方因为自己落难,出于愧疚答应了婚事。
谁料婚后一地鸡毛,赵东荪因政治问题被抓,三年没个信儿。
出狱之后,脾气像变了个人,整天疑神疑鬼,怀疑、吵闹、拳头也跟着落下。
她想过自杀,真的站在窗边,也真的翻出安眠药,但最后咬牙忍住了——身边有孩子,不能走。
这一段婚姻,没爱没伴侣,只有家庭和责任,压抑得她一辈子都不愿提。
转了一圈,从台湾再到加拿大,漂了二十多年。
身在海外,心却没离开过故土,1979年,机会来了,每年往国内跑,去讲课、去讲诗,越讲越觉得:“人活一世,不能忘根。”
1993年,南开大学的牌子,挂上了“中华诗教与古典文化研究所”。
她终于找到地方落脚,不是为了职称,不是为了荣誉,而是觉得“古典文化得有人撑起来”。
2015年,搬回天津定居。
八十多岁,依旧每天读书写字,凌晨四点起床背《长恨歌》。
外人看她温和清雅,背地里却倔得出奇。
2018年开始,把自己一辈子挣下的3568万元,一分一分地往外掏。
别人劝:“留点养老钱。”她瞥一眼,回一句:“我又不是貔貅,留着钱下崽啊?”
把钱捐了,不是做善事,是还愿,古典文化给过她命,她回报一生。
“迦陵基金”设立后,全国各地办诗教活动,搞教材,组织比赛,乡村也有了诗词课。
天津那套房也卖了,拿去支持南开大学的建设项目,这不是施舍,是一种信仰。
她说过一句话:“诗,让我们的心灵不死。”丧母、丧女、家暴……所有苦都往诗里倒。
别人沉默,她写,“死别已吞声,生别常苦极。”比哭还痛。
南开大学阶梯教室,座无虚席,她不带助教,也不用投影仪,一张口,一段诗词,从盛唐讲到今日。讲的是古人,动的是当下。
有学生形容:那是用生命在讲课,一开口,整节课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有人问她有没有爱过谁,她说:“没有”,把感情全给了李白、杜甫、李清照——她说:“李清照写‘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我读了几十年,每一次都能共情。”
爱情她没要,要的是诗词、是讲台、是学生听课时泛红的眼眶。
她曾说自己是“穿裙子的士”,讲得是气质,骨子里那股子倔劲,不抢风头,也不靠背景,靠的是几十年不变的坚守。
有一年,她在接受采访时讲:“一个人要以无生之觉悟为有生之事业。”
这话听着玄,细想才懂——活着,不是为吃饭穿衣,而是要做点让灵魂能安顿的事。
叶嘉莹这一生,命运没怎么善待,但她没低头过一次。
诗词给了她出口,教育给了她使命。
别人逃苦难,她用诗词穿越苦难;别人攒钱防老,她把钱撒出去种文化。
那些说她“不合时宜”的人,没看见她一站讲台,眼神就不一样了。
那不是年纪大了,那是被诗点燃了,从头到尾,活得干净,活得透彻。
2024年11月24日,叶嘉莹离开了,100岁,整整一百年。
这一走,不光是一位学者的离开,是一个“诗为命”的时代落幕,可她留下的,不是遗像和悼词,是一条路——诗词的路,文化的路。
再没有第二个叶嘉莹,但她点燃的火,还在一代代传下去。
参考资料:
李鹏飞.《叶嘉莹传:诗词为舟,渡己渡人》.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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