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春兰,今年57岁,初中文化,结婚早,生活在一个小县城的老城区。

年轻时在镇上的缝纫厂做工,后来厂子倒闭,我又在一家小超市做了收银员,干了十多年。

现在退休了,靠着每月两千多块退休金和老伴的三千多退休金,日子还能凑合。


我和老伴王建国是媒妁之言,结婚三十多年,感情虽说没有轰轰烈烈,但也算相濡以沫。

他早些年在县供电所工作,后来也退休了,身体一直不错,直到上个月突然晕倒在家里,被120送进了医院,一查竟是脑梗,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王涛在本地工作,娶了个本地媳妇,有个上小学的儿子。


女儿王珊比儿子小三岁,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工作,嫁到外地,已经定居多年,很少回家。

本以为老了有儿有女,天塌下来能有个依靠。可谁知,真正到了需要孩子的时候,才发现,有些感情,是一厢情愿的执念。

02

那天晚上,老伴刚被推进ICU,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脑子一片空白。医生说病情不轻,需要密切观察,还要做几个大项目检查,初步费用就得一两万。我的手在抖,心更在发慌。


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儿子王涛,他接了电话,语气里带着点烦躁:“妈,我这边正忙着呢,爸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不是说他身体一直挺好吗?”

“是啊,我也没想到……医生说要做检查,得准备些钱。”

“那你先垫着点,我晚上下班去看看。”


我挂了电话,心里不是滋味。儿子一向不太热心,老婆管得紧,每次来家里都像是例行公事,吃过饭就走。过了半天,他转了五千块过来,一句“先用着”就没了下文。

我又给女儿王珊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心里其实是有点期待的。她在电话那头听完,沉默了几秒,说:“妈,你别着急,我马上转点钱,你先别太担心。”

十分钟后,她转了六千块,并发了一条微信:“妈,这些钱你先用着,我明天请假就回来。”


我看着手机,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她是在外地工作,生活压力大,公婆身体也不太好,我从没指望她能拿太多钱回来。可她的那一句‘我请假回来’让我觉得,至少她心里还有家。

第二天,她真的请假赶回来了。坐了一夜的高铁,一进门就是一脸疲惫。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的委屈全涌出来了,抱着她哭了好久。

可没想到,故事的发展,远不如我想象的那样温暖。


她在医院陪了我们三天,每天守着老伴,帮我跑前跑后。可她老公突然打来电话,说她婆婆也摔了一跤,要她赶紧回去。

她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拉着我的手说:“妈,我真的不想走,可那边也出了事,我走不开。我以后再请假回来,好不好?”

我点点头,嘴里说着“你去吧”,心却往下沉了。

她走后,每天都打很多电话,一天十来个,问爸爸的情况,问我有没有吃饭,嘱咐这个那个。我一开始还觉得暖心,可时间久了,心里就开始泛酸了。

她的电话再多,终究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她的钱再多,终究不能替我熬夜守病房。

每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望着医院的灯火通明,心里空落落的。儿子偶尔来看看,媳妇一次都没露面。孙子感冒发烧,他就不来了。话说得好听:“妈,我这边也忙,孩子离不开我。”

我心里明白,他是不想出钱出力。小病一次还好,等到老伴要住院一个月的时候,他就开始推脱了。每次来,都是双手空空,还要我报销停车费。

女儿那边,虽然每隔几天都会转点钱过来,但我知道她也不容易。她老公家条件一般,女儿刚上小学,公婆又是动不动生病住院。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个晚上,我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眼睛酸疼得睁不开。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儿子两班倒,每天换着来陪,还带着饭菜。老太太说:“我就一个儿子,没出息,可也还算孝顺。”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像被刀割一样。

我曾经以为,儿女双全是福气。可如今才明白,真正的福气,是孩子愿意陪你熬过苦难。

老伴病情反复,医生说可能要长期康复期。我开始犹豫,要不要请护工。可费用太高,压力太大。儿子说:“妈,你不是退休了嘛,你守着就行,别乱花钱。”

我气得一句话没说。女儿听说后,在电话那头哭了:“妈,我多请几天假回来吧,我帮你。”

我沉默良久,说:“不用了,家里有我。”

挂了电话,我终于忍不住,趴在病房门口哭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远嫁的女儿等于白养”这句话的苦涩和无奈。

不是她不孝,不是她不心疼,而是她的生活,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家。

她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她不是不想分担,而是力不从心。

03

老伴在医院住满一个月后,终于转入了普通病房。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就是后期要注意康复训练。

我坐在病床前,一针一线地给他织毛衣。老伴睁开眼,看着我说:“你瘦了。”

我笑了笑:“你快点好起来,我也就放心了。”

这一个月,我学会了怎么换药、怎么喂饭,甚至怎么安慰自己。女儿还是每天打电话,有时候语音,有时候视频,我也渐渐不再责怪她。

我明白了,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生活。

儿子虽然现实,但他也有压力;女儿虽然无奈,但她尽力了。

我不能强求什么了。老了,靠自己才是最稳的依靠。

我把那件织了一半的毛衣放在病床边,轻声对老伴说:“以后我们两个,谁也不能倒下了。孩子有他们的路,咱们两个,相依为命。”

他点头,眼角湿润。

人生一世,儿女是过客,伴侣才是归宿。这一场病,教会了我看清亲情,看透生活,也学会了放下。

也许,远嫁的女儿不是白养;只是,她的爱,需要我们用另一种方式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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