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又给你转了五千,别省着花,买点护肤品、衣服啥的。”
微信那头语音一响,杨红芬正拿着煎锅在厨房里煎蛋,嘴角一翘,低声嘀咕:“傻小子。”
她今年50岁,离婚五年,独自开着一家早点摊,起早贪黑,日子过得平淡清苦。可自从两年前遇上张磊,她的世界好像突然换了色彩。
张磊,29岁,隔壁健身房的前台小哥,阳光、体贴,会说话,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喊她“姐”的时候,语气带点黏糊糊的温柔。
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店里。
“老板娘,这豆腐脑怎么做得这么滑?”
“老豆腐磨的,加了点蛋清。”
“那能再来一碗不?有点上头。”
杨红芬那时候还笑话他:“你一小伙子,嘴甜得很啊。”
没想到,从那天起,他天天来吃早餐,还主动帮她搬豆腐桶、擦桌子。久而久之,俩人就熟了,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张磊一口一个“姐”,可眼神却不老实,时不时撩她:“姐,你这身材,不说还以为你才三十出头。”
“哟,少哄我。”她嘴上说着,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
她没见过这么黏人的小伙子。张磊总说她比那些年纪轻的女孩有味道,会照顾人,还有一股子“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嘴上说“少贫嘴”,心里却乐开了花。
渐渐的,张磊开始以“姐,我钱不够”“姐,我想做点小生意”“姐,我妈住院”为由向她开口。
一开始是几百几千,后来是一万两万。她一次也没拒绝过。
甚至还悄悄把离婚时分得的一套小门市低价卖了,说是“孩子大了,不用留那么多”。
她身边的朋友都劝:“红芬,他就是图你那点钱!”
她一甩头:“我老了没人爱了,图我也值了!”
直到有一天,早点摊前来了个年轻女孩。
“请问,张磊在你这儿吗?”
“他没来啊。”杨红芬放下锅铲,看着对方穿着吊带背心,眼里闪着警惕。
女孩皱了皱眉头:“那他还真会藏人。他这几天一直不接我电话,连房租都欠着跑了。”
“你是……他什么人?”
“他女朋友啊,谈了一年多了,我还给他堕过胎。”
杨红芬呆若木鸡,眼前炸开一团雷。
她强撑着问:“你多大了?”
“25。”
女孩冷笑了一声:“阿姨,你该不会……也是他哄来的吧?”
那一刻,杨红芬觉得,天都塌了。
张磊回来的时候,正巧撞上这场“对质”。
“你俩什么关系?!”女孩愤怒地喊着。
杨红芬没说话,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盯着张磊。
“姐……你听我解释……”
“别叫我姐!”杨红芬失控地喊了出来,“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把我当提款机对不对?”
张磊脸色一白,转身就想走。
“站住!”杨红芬猛地一脚踹翻了摊车,滚烫的豆浆洒了一地,“我问你,60万,是不是都打水漂了?”
张磊沉默半晌,低声说:“你愿意给的,没人逼你。”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口。
女孩骂骂咧咧地走了,张磊也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杨红芬一个人坐在摊位前,看着一地的碎鸡蛋和洒落的油条,忽然笑了。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几个月后,早点摊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那条街上,再也没见过张磊。
有人问:“红芬,你那‘小男朋友’呢?怎么不来了?”
她翻着豆腐脑,淡淡一笑:“年纪大了,扛不住年轻人的爱。”
朋友摇头叹息:“图钱的爱情,终归靠不住。”
她却不再争辩。
她心里明白,自己也不是图什么天长地久,只是那几年太孤独,恰好他来得“温柔”。
60万,买了两年“被爱”的错觉。
代价不小,但她认了。
这以后,她的摊位旁贴了张纸条:“不赊账,不谈情。”
她笑说:“人老心不能老,但也不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