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4年开始关心国际政治到今天,其实看了不少所谓的“外国政治学名著”,也看了很多所谓的国际政治大师的论文,然后出了特朗普,然后一帮大师们惊慌失措,这就很有意思,从大师的角度来说,美国有一些事情是不该发生的,但是发生了,有一些政策是不该出的,但是出了,这段时间各式各样的新闻更是如此,大师们解决不了,那我尝试解决一下。
赢学为什么会出现?
要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在选票整治下,首先是上台,台都上不了,谈什么实现政治理想?米尔斯海默哔哔了半个世纪,依然是政坛边缘人,倒是萨克斯好歹还参与了一些。
赢学要出现有几个基本前提:
第一,满足了基本的生活需求。
第二,选票政治。
第三,有赢麻的历史。
第四,有即时满足的渴望。
第一点很好理解,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和自我实现,其中生理需求是基础,现代科技飞速发展,生产力极大提高,对于各国来说,基本的生理需求已经不再是问题,更何况这是美国。
选票政治也很好理解,如果一个国家是精英执政,那么该国无论如何民粹,民众如何想赢麻,对现实政治根本一毛钱影响都没有。
第三,这个比较重要了,也是区分欧洲和美国的一个重要分水岭。相对于美国,欧洲赢麻的气氛就差一些,只有一个国家例外,就是英国,对于现代政治最重要的两个事件,一个是冷战,一个是二战,这奠定了今天的政治格局。
英国是美国的先声,美国是英国的继承,大英帝国也曾经拥有地球上四分之一的土地,打赢了一战,打赢了二战,莫名其妙赢得了冷战,丘吉尔才能和罗斯福站一起,撒切尔才能和里根站一起,在这种情况下,英国人想要再次赢麻,那自然是非常合理了。
只要回顾一下英国脱欧的历史就很清楚了:英国人认为,英国今天变成这样,都是移民导致的。而美国人认为,美国今天变成这样,都是外国导致的,在这一点上英美是站在一起的。
所以英国要脱欧,所以美国人要摒弃国际自由贸易,原因都是一模一样的。
注意,赢麻不是本身的赢麻,有人立即会想到,英国在二战后几乎丢了所有的殖民地,国际地位一落千丈,这不重要,因为赢麻是一种心里感觉,而不是实际发生了什么。
第四点,即时满足的渴望。今天我在社交媒体上阐述了赢学的精髓,有人反驳说:“ 不过人心似水,昨天赢麻了,今天通胀起来,一样有特朗普的好果子吃 ,民主党当初还不是意识形态入脑,但还是丢掉选举的。”
这话表面上没错,但是仔细想一想,一个总统任期只有四年, 人只能活不到100年,龟才会享寿万年,能赢麻不赢麻,这不浪费?
更何况美国人讲究的是即时快感,奶头乐在美国盛行这么多年,你让美国人当做题家?搞笑呢?为什么美国毒品泛滥,不也是这个原因?
因此赢学的精髓在于:
如何让人民赢麻。
如果让人民最快的感受到赢麻。
如何让人民最快的,低成本的感到赢麻。
一发入脑,这才是民众最想要的。
这是赢学的基本逻辑。
为什么心理要比实际更有用
特朗普是一个现象,反映的是美国人民的心理感觉而不是实际。
人这种动物,总是回避困难的,而享受及时的快感,《闻香识女人》有一句著名的台词: 如今我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总是清楚哪条路是对的,毫无例外,我都清楚,但我从不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太难了。
解决美国的问题不在于承认问题,而在于推卸问题。
举个例子:美国的数学战争。
1957 年 10 月,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Sputnik1”,把美国人搞慌了,全美都兴起了对理工科教育的热潮,数学作为最重要的学科也得到了重视,数学家一开始想在中小学数学里面添加现代数学抽象概念,从实用算术一步跨到抽象概念,步子太大扯到蛋,没搞几年,失败了。
失败了以后就开始“回归基础”,从70年代到80年代,全美的数学成绩一跌再跌,大学入学标准一降再降,全美国际数学评比惨不忍睹。
于是,数学战争开始了。
80年代的美国发展出一个奇怪的教学办法:建构主义数学教育。它和传统数学有什么不一样?
传统数学:老师教科书教,学生要完整的理解定义和概念,还要背诵记忆,以及做大量的练习题,要先发展计算的技能,才能理解数学概念,是的,就是中国小镇做题家的那种。
而建构主义数学教育认为:教育不是被动接受的,老师是协助学生建构知识的引导,学生不需要背诵公式,无需要练习大量的习题,而是老师引导学生, 通过提供适当的问题情景或实例促使学生反思,从而让学生最终通过其主动的建构获得新的认知。数学不再枯燥无味,而是挑战且有刺激性,学生可以自己推导出矩形面积公式,可以自己推导出平行四边形面积公式。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数学革命开始了,至于结果嘛……只能说想法是好的,实际执行:学生确实在课堂上热烈讨论,确实活跃,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效的,明明数学公式就摆在那,非要重新发明轮子。
经常不是有人拿着原生家庭说事的,我刚好有两个娃,你问我娃想要什么,我娃想要的就是天天玩,不学习,不想上课,就玩,这就是娃的愿望。至于什么长大了当科学家,当宇航员------相信我,糊弄爹妈的。
实际上这突出一个核心问题:教育是不是痛苦的?学习数学是不是痛苦的?教育界就是想回避痛苦,让孩子们非常轻松的就能完成数学教育。
那后来成果就显而易见了。
这个事情还没完,在美国数学问题成堆的时候,以纽时为代表的左派又搞出一个新概念:
《代数是必要的吗?》
《考试狂热的麻烦》
所有的这些文章都指向一个核心:为什么要让小孩去受苦进行教育呢?
而当身份政治和数学相结合后,终于出现了这种怪胎:
《“ 数学是种族主义“”人群在西雅图和波特兰肆虐》
如上,如果说美国的保守派在搞宗教来迷惑美国人,让美国人相信地球只有六千年历史,那么进步派同样在迷惑美国人,黑人的问题不是黑人的,黑人学不好数学都怪种族主义。
同理:美国的制造业外流不怪美元的霸权,也不怪美国的教育不好,也不怪基础设施稀烂,都怪黑心的资本家和深层政府。
这时候我们再引入政治学和经济学的“制度决定论”,进行三段推理,那么今天的美国成这个样子,就非常一目了然了:
第一,美国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制度。
第二,很显然,美国制度不会变的。
第三,既然如此,那我辛苦学数学原因是什么?反正躺着都能赢。
再结合美国的过去,比如说万斯的老妈,什么都不懂,家里能年收入10万美元,这是万斯自己在自己的书里面讲的,就万斯老妈那样子都能年收入10万美元,这美国人不是赢麻了?
如果是制度促进了美国的伟大,美国人无需吃苦,无需承受更多。美国会天生的赢,一直赢,赢到死。
如果不能赢,那不怪美国,都怪外国。
政治主流同样的在促进反智主义
实际上别说美国,欧洲的政治主流也在促进反智主义,民粹主义,编造各式各样的话术来迷惑大家,这个问题是从歌颂《大宪章》和五月花好就开始了。
同样的,在拜登时期,美国经济都那样了,典型的汽车销量都那样了,美国各大财经媒体还在尬吹美国经济欣欣向荣,欣欣向荣他会输掉所有摇摆州,输掉总统和国会?
无非是拜登想推自己的赢学,失败了而已。
举个例子,现代外交理论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价值观外交。
这个“价值观外交”是真正的西方外交主流理论,但是仔细琢磨一下“外交”这个词的定义,就会发现价值观外交这从根本上违反了“外交”的定义。
外交是国家之间通过外交官就和平、文化、经济、科技、贸易或战争等问题进行协商的过程。它本身就包含了谈判和妥协,如果加上一个价值观,等于说不妥协。
既然不妥协,那谈什么外交呢?
就是因为你我的观念不同,所以才要外交,你我的价值观都一样,外交什么?
不光是外交,包括什么环保之类的,多少都经学入脑,举个例子,上一届德国政府在临走的时候炸了一个刚刚修建了6年的煤电站,就因为环保。
而德国刚好又是能源特别昂贵的国家。
英国莫名其妙的脱欧。
讲真:多少国家够资格讲美国民粹主义横行?
所以现在美国劳工部长就进一步要求,要把越南和柬埔寨的服装厂迁移到美国。
你别告诉我现实不现实,你就告诉我赢没赢?
这也是为什么白宫网站上充斥着这类的东西:
这是美国人民的选择,美国人民爱好这个。
美国人民想赢,你不能剥夺美国人民的爱好。
拜登说的没错:这就是美国人民应得的。
顺便说句: 都说没机会,现在机会又来了。美墨边界这么长,外加上这么高的关税,你知道走私会多欣欣向荣么?上一次这种机会是俄乌战争,悲观者永远在抱怨,乐观者已经开始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