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高云,今年52岁,初中毕业,丧偶,住在一个小县城。

我年轻的时候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后来供销社改制,我就回家种地,自己做点小生意,卖些蔬菜干货、粮油杂货,勉强糊口。

丈夫早些年因病去世,留下我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



女儿如今在城里工作,成家立业,生活算是安稳。

我有一个大姐,一个弟弟,都是一个父母生的。

我们家是典型的农村家庭,父亲早年去世,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三个长大。



大姐比我大五岁,早年出嫁,日子过得清苦,但人实在,心里有数。

弟弟比我小两岁,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从小就被母亲视为宝贝,吃好的穿好的都留给他,我们姐妹俩只能靠边站。

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在我们家根深蒂固。



我一直以为,等母亲年纪大了,弟弟会多担待一些,毕竟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可事实恰恰母亲年迈后,照顾她、送她看病的,都是我和大姐,弟弟一家却总有借口推脱。

母亲去世前,我们三个商量过:每人每月出五百块赡养费,供母亲生活和请护工照料。



我们姐妹俩一分不少地交,弟弟却常常拖欠,还总让弟媳来向我们借口推说“手头紧”,那时候我们也没太计较。

直到母亲去世,事情才彻底变了味……

02

母亲是在一个寒冬的清晨走的,走得很安详。那天我和大姐都在,只有弟弟一家没来,说是儿子要上补习班,离不开人。母亲临终前拉着我和大姐的手,眼神有些忧郁,我知道,她还是放不下那个最疼爱的儿子。



出殡那天,弟弟一家倒是来了,但明显敷衍。弟媳穿着一身艳丽的呢子大衣,站在人群里分外扎眼。她看上去一点悲伤都没有,还不停在和旁人嘀咕:“这丧事也太花钱了,真是没完没了。”

母亲走后,我们姐妹俩商量了一下,既然老人不在了,每月的赡养费也该终止了。原本就是为了请护工和买营养品,现在这些都用不上了。

我们刚做出决定不到一周,弟媳就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她进门就劈头盖脸一句:“高云,你们什么意思?妈刚走,你们就撇清关系,赡养费不交了?”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用“赡养费”这个词来质问。大姐在旁边冷冷地说:“人都没了,还交什么赡养费?”

弟媳一听,拍着大腿就坐地上了,嗓门拔得老高:“你们不交,那我儿子的房贷谁还?当初说好妈的钱可以帮忙周转几年,他刚贷款买房,还差十几万呢!”

我气得发抖:“你说什么?妈的钱?那是我们出的钱!我们每个月五百块,交了三年多,弟弟总是拖欠,最后还不是我们垫上?”

弟媳根本不听,哇啦哇啦哭嚎:“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家读书人,我儿子考上研究生不容易,现在刚成家,你们就断他后路!”

我差点笑出声:“你儿子考研究生是好事,但那是你们家的事,凭什么要我们贴钱?再说了,妈的丧事你们出过一分钱没?连寿衣还是我和大姐买的!”

大姐也开口了:“弟媳,你别再撒泼了。我问你,妈生病那几年,你们照顾过几天?去医院陪过几次?护工工资谁出的?你们心里没数?”

弟媳一听见这些,脸色变了,转而开始嚷嚷:“你们就是看不得我们家过得好!我儿子将来有出息了,你们就眼红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你们家有出息好事一桩,可别想着靠死人的钱铺路!再说了,妈省吃俭用一辈子,连个像样的金首饰都没留下,钱都花在看病上了,你想从哪里弄出十几万来?”

这场争执最终以弟媳摔门而去告终。

但我知道,这事远没完。

果不其然,几天后,弟弟打电话过来,语气比他老婆还冲:“姐,咱是亲兄妹,你怎么能这样?妈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的。”

我冷笑:“你现在知道咱是亲兄妹?妈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照顾她?她住院你在哪儿?你老婆现在张口闭口就是钱,妈的死在你们眼里,就是断了财路吧?”

弟弟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也没办法,家里压力大,儿子房贷确实紧张……”

我打断他:“那是你们家的责任,跟我们姐妹没关系。从今往后,谁也别找我和大姐要钱,咱们一刀两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随后挂断了。

我以为这场风波就此结束,没想到弟媳隔了半个月,又来了一次。这次她带着她儿子,也就是我侄子,身材瘦高,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我本想和他说几句道理,谁知那孩子开口就说:“小姑,咱家人不该互相帮衬吗?我爸妈说你们不讲情分。”

我愣在那里,心里一阵酸楚,我曾经抱过这个孩子,看着他从小学到大学,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俨然成了父母嘴里的“工具”。

我叹气说:“我不是不讲情分,是讲不过去良心。你奶奶去世,你们家没有一点悲伤,满脑子只有钱。你要真是个读书人,就该明白做人最基本的良知。”

孩子低头不语,弟媳却又开始嚷嚷:“我就不信了,妈那么偏心你弟弟,结果你们连最后点念想都不给他留!”

我眼眶一热,站起来说:“妈偏心你们,我认了,可她也不是傻子。她走前什么话都没说,说明她心里也明白,谁才是真正为她付出的人。”

这次,弟媳没再闹,撂了一句“你们狠”,就灰溜溜地走了。

03

母亲走后的这个冬天格外冷清。没有了每个月的赡养费,也没有了她在屋里絮絮叨叨的唠叨声,仿佛整个家都空了。

我常常想起母亲年轻时的模样,那个风风火火、为弟弟操碎心的女人。她这一生,活得太苦,也太偏心。可无论如何,她是我们的母亲,我们也尽了力。

我和大姐不再给弟弟一家“补贴”,不是因为我们无情,而是因为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弟弟一家,终究要学会自己撑起生活,而不是靠着母亲的遗愿继续索取。

生活还得继续,我女儿说准备接我进城住段时间,我答应了。也许,换个地方,换种生活,心也会轻松些。

人这一生,最怕的不是穷,而是心穷。

母亲若在天有灵,我想她也会明白,真正的亲情,不在钱上,而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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