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站在镜前系领带，手指在仿冒的爱马仕丝巾扣上摩挲了三下。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仿佛这样就能把二手市场淘来的假货摩挲出真品的光泽。窗外飘着雪粒子，牡丹江的风像刀子似的往脖子里钻，他裹紧那件袖口磨白的皮尔卡丹风衣，下楼时特意踩出响亮的脚步声。
第一章 老司机的黄昏恋
2018年冬天，王建军刚过完四十五岁生日。这个曾经给市委领导开车的老司机，在国企改制浪潮中沦为出租车司机。他的存折里躺着三万七千块钱，那是前妻带着女儿改嫁时留给他的"遣散费"。
李桂兰的超市开在老城区十字路口，这个丧偶十年的女人把收银台擦得锃亮。王建军第一次来买烟时，故意把硬币撒在她脚边。"大姐，您这地板比我家洗脸盆都干净。"他弯腰捡钱时，瞥见女人藏在围裙下的珍珠项链——那是上周他帮副市长夫人搬家时见过的款式。
三个月后，李桂兰把超市钥匙塞给王建军："以后进货的事由你管。"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早已摸透了各个供应商的回扣点数，也不知道他每天把营业额的零头悄悄存进自己账户。
第二章 足疗店的温柔乡
赵晓梅的足疗店开在开发区，霓虹灯牌上的"泰式按摩"四个字总是少个点。这个离过两次婚的老板娘深谙男人心理，当王建军说"我最见不得女人受累"时，她顺势把账本推过去："那就帮我看看账？"
王建军在账本里夹了张购物小票，上面是给李桂兰买降压药的开销。他算准了赵晓梅会发现这张票，更算准了她会说："你对前妻都这么上心，对我肯定更好。"
第三章 直播女孩的致命温柔
2020年春天，张小雨出现在足疗店。这个自称"刚毕业"的姑娘有双会说话的眼睛，她在抖音开直播，榜一大哥给她刷保时捷时，她总说："这都是王哥教我的。"
王建军在她租的公寓里发现了避孕药，却笑着把银行卡密码告诉她："给你当创业基金。"他没注意到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更没发现她手机里和"榜一大哥"的聊天记录："老男人的钱真好骗。"
第四章 债务雪崩
2022年冬天，李桂兰的超市突然倒闭。供货商堵在门口要账时，王建军正在赵晓梅的足疗店给张小雨转账。当他发现所有账户都被冻结时，三个女人同时消失了。
他蹲在银行ATM机前，反复查看余额：-476,823.51。手机屏幕不断弹出催债短信，有个备注"李姐"的号码发来语音："建军，你给我买的翡翠镯子是B货。"
第五章 末路狂奔
2023年除夕夜，王建军躲在废弃的锅炉房里。他的仿冒貂皮大衣散发着霉味，手机里存着三十七个女性联系人，最新的一条备注是"小雨（已拉黑）"。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他突然想起前妻走时说的话："你就像寄生虫，吸干了所有靠近你的人。"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破窗户照进来时，王建军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头发。他把最后的积蓄换成了真金白银的金项链，戴在脖子上显得格外突兀。他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吞下整瓶安眠药。
第六章 浮世众生相
三天后，废品回收站的老周发现了尸体。警察在死者口袋里找到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欠李桂兰38万，赵晓梅22万，张小雨15万..."字迹在"张小雨"后面晕开一片，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李桂兰在葬礼上哭到几乎晕厥，她攥着王建军送的翡翠镯子说："他说这是缅甸老坑料。"赵晓梅往火盆里扔了沓纸钱，面无表情地说："早知道他这么没用，当初就该让他刷信用卡给我装修。"
张小雨的抖音账号还在更新，最新一条视频里，她戴着新买的卡地亚镯子对粉丝说："感谢榜一大哥送的礼物。"评论区有人问："那个教你直播的王哥呢？"她回复："骗子早该有这样的下场。"
牡丹江的雪依旧在下，王建军的墓碑上没有刻字。某个清晨，扫雪的环卫工人发现碑前多了朵塑料玫瑰，花瓣上沾着半滴凝固的蜡油，像是谁在深夜里哭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