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陆弃
14名身穿制服、佩戴医疗标志、驾驶写着“红新月”的救护车，奔赴战火中抢救生命的急救人员，在拉法失联一周后被发现集体遇害，尸体被深埋于地下，一些人双手反绑、头部中弹，已遭行刑式处决。2024年3月30日，巴勒斯坦红新月会和加沙地带卫生部门共同揭露了这一震惊世界的真相，而作案者正是以色列国防军，一个号称“世界最精锐”的军队，一个自诩“民主灯塔”的国家所操控的战争机器。
这是一次有组织、有意图、无底线的系统性屠杀。遇害人员并非武装人员，不是交火中的“误伤”，他们是执行人道主义任务的医疗救护者，在国际法中被明令保护的中立人员。但在以色列的炮火和谎言下，他们成了被抹除的对象，连同他们的救护车、标志、身份和整场任务，一同被深埋于拉法的土地。
以色列军方不否认开火，却用一贯的借口为屠杀找理由。他们称遭袭的是“伪装的哈马斯车辆”，是“可疑目标”，是“恐怖组织的伎俩”。每当无辜者死于炮火，以军的解释永远只有一个：他们打击的是恐怖分子，而不是人。遇难者身份明确，穿着标志清晰的制服，所驾车辆早已备案；他们是红新月的医生、急救员，是民防部门的消防人员，是联合国的工作人员。他们的唯一罪名，是试图挽救那些在以军轰炸下奄奄一息的生命。
这不是战争，而是冷酷的报复。这是对任何敢于在人道战线伸出援手者的警告：救人者将死，医护者也将无生路。更可怕的是，以色列并不试图遮掩这场谋杀的痕迹，而是试图将其纳入战争的“合法性”叙述之中。他们将屠杀包装为“误伤”，将行刑美化为“战场打击”，将集体掩埋的尸体称为“清理战场痕迹”。当一个国家把所有罪行都写进借口和声明里，它所代表的，不再是国家，而是一架脱离文明约束的战争屠杀机器。
红新月会、联合国、红十字会已发声痛斥这一罪行，人道主义法律界已一致认定这是对《日内瓦公约》的粗暴践踏。然而，指责没有带来惩罚，愤怒没有换来制裁，国际秩序在拉法的尸坑中沉默不语。当以色列一次次用美式武器轰炸学校、医院、难民营，西方国家依然提供弹药、提供情报、提供舆论掩护。美英政客一边嘴上说“关注人道”，一边批准下一轮军援，媒体则不断重复那套“以色列有自卫权”的台词，为暴行注入合法性。
所谓“规则秩序”在巴勒斯坦人面前，是选取性适用的“西方特权”；所谓“国际人道主义”在美国盟友眼中，只是可以随时撕毁的装饰纸。三十名红新月工作人员自2023年10月以来被以军打死，而联合国难民救济机构在加沙的人员同样屡遭袭击。今天在拉法死去的是14名急救员，明天会是谁？记者？教师？还是普通父母和孩子？
如果连救护车都成为攻击目标，如果国际公认的人道中立身份都不能保命，我们又该如何期待战争有任何底线？以军此举已经不仅是战争罪，更是蓄意的“人道主义灭绝”。
联合国人道事务协调厅工作人员惠托尔用“心碎”形容这次事件的发现，但他和他所代表的国际机构也必须反思：除了发帖哀悼、发布报告，你们能否有所行动？如果国际法只是纸上规则，如果联合国的存在只能换来一纸抗议函，那么当受害者尸骨成堆时，那些文件将连悼词都算不上。
国际社会若不以实际制裁回应这场屠杀，就等于默认红新月的标志可以被瞄准，默认救护车可以被炸毁，默认处决医护人员可以不受惩罚。那么接下来，任何灾难中奔赴前线的人道主义者，都将失去保护；所有冲突中的生命线，都可能变成死亡陷阱。
一个敢于杀死急救员并掩埋真相的政权，不再有任何“自卫”可言。一场把救护车当作目标的战争，不再是“反恐”或“应对威胁”的作战行动。在拉法之夜的哀嚎，已经把这一切都说得够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