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2025年研究生初试成绩发布。

几家欢喜几家愁,过分数线的同学已经投入复试的准备中,分数不理想的同学只能擦干眼泪,明年再战。

对于很多尚未走出象牙塔的大学生来说,考研无疑是一道门槛。



跨过门槛,研究生们就踏上了学术攀登的天梯,离上岸的梦想又近一步。

可实际上,很多人入学之后才发现,好不容易跨过门槛,一脚踩进另一个火坑。

有人被放养,成为“学术孤儿”;有人被压榨,成为最惨“牛马”。



网易发布的《中国大学研究生与导师关系白皮书》中提到,超35%的研究生被导师“放养”。

这些研究生们,好一点的,被丢给小导或高年级博士带,更糟糕的就直接成了“学术孤儿”。

在调研中,超过半数的研究生们跟导师每周一面都见不上。

除去上课、组会或聚餐等集体活动,真正能跟导师面对面、1v1交流的学生只有2成。

小橘的导师四十多,带了4个博士生,6个硕士生,肩扛好几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平时组内和实验室的事务,基本由博士师兄主持。



研究生师兄师姐遇到问题,也是先求助于博士师兄,解决不了的再统一上报导师。

小橘第一个学期,只见到导师两面,一面在开学,一面在期末考结束。

一开始,内向的小橘觉得这样很好。

跟大学里差不多,她每天除了上课,就在实验室帮帮忙,不用总是面对导师,压力不大。

实验流程、操作、数据处理,小橘跟着师兄师姐们学,上手很快。

但小橘的研究课题,是导师一个新的长期项目中的旁支,和师兄师姐们的都不太一样。

真到了动真格的问题上,小橘还是得找导师求助。

见导师需要预约,然而预约表上经常未来两个星期都是排满的。

大部分时间,小橘只能通过微信留言跟导师沟通。

文字的交流肯定不如面对面交流高效、准确,小橘有时没看懂也羞于追问,只能连蒙带猜。

直到论文初稿被导师打回来,被严肃地评价为“实验思路不清晰,数据不完整”,小橘才着急起来。



而这时,距离小橘研究生毕业还有两个月。

幸好平时跟师兄师姐们的关系不错,小橘蹭着师兄的预约,跟导师见上了面,重新整理思路。

然后就是没日没夜地补做实验,重写论文,再蹭着师兄师姐的预约,跟导师汇报。

小橘算了算,最后两个月见导师的次数,比过去3年加在一起都多。

最后完成毕业答辩,小橘松了一口气,才有心情感慨:

“研究生和大学还是很不一样,不主动学习、思考,导师也不会帮你兜底。”



和放养型完全相反的是,有些导师对学生是“控制狂”。

这种导师往往要求学生给自己的大项目“打黑工”,对学生的学术发展完全不关心。

“你们现在吃的苦,都是未来简历上的金字招牌!”

这是绵绵导师,985名校教授、长江学者,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绵绵在大学时就对学术非常有热情,于是在保研时选择了符合自己学术方向的名教授导师。



等她进组之后才发现,导师对她的学术憧憬、课题调研、实验规划,全部都不感兴趣。

导师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基金项目”和“校企合作”。

为了让并行的好几个基金项目顺利推进,导师把研究生们分配到不同的项目组“打黑工”。

研究生们就只能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操作空闲还要阅读大量文献,或处理数据,应付每天晨会的汇报。

累就算了,一旦实验结果不好,研究生们就会被导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师兄师姐深受其害,最惨记录是一周在实验室熬了100个小时。

绵绵一开始觉得压力大点、干活累点都没关系,要出成绩总得付出代价。

但当她第三次带着自己的课题去找导师,还是被拒绝,绵绵暂停了手上的全部实验。

在这个流水线一样的实验室里,一个人停下,势必影响整个项目组的进度。

导师气得在实验室里公开大骂:“要不是我,你们这辈子都摸不着这么好的项目!还不知道珍惜!”



在那以后,绵绵被踢出项目组,逐渐边缘化。

研二开始时,绵绵觉得前途无望,开始把目光投向国外的实验室。

经过一段时间的申请,绵绵找到了接受她课题的国外学校,还申请到了奖学金。

全部手续就绪,就差导师的推荐信。

然而听说这件事后,绵绵的导师震怒,坚决不同意,并撂下狠话:“你要么继续干活,要么带着本科学历滚蛋!”

绵绵没有被导师的“恐吓”吓退,也没有接受师兄师姐们的轮番PUA。

最后,在绵绵的坚持和学院的调停下,导师还是放了人。

但显然这次“抗争”让这位“德高望重”的长江学者名声扫地,第二年教授的研究生名额破天荒地没有招满。



国内研究生和导师之间的“导学关系”困境,有很多原因。

曾是985名校硕士,现从事校外论文辅导的小路老师表示,大部分来找他的学生都没有自主学术能力,又害怕、排斥跟导师沟通,才选择付费服务。

对于导师的“忙”,小路老师更多是无奈。

小路读研时,导师只带5个研究生,研究生扩招后,现在导师同时要指导12个学生。



最夸张的数据是,有导师在2年间招收硕士研究生50名,博士研究生10名。

粗略地计算一下,导师全年的工作日都拿来指导学生,每个人也只能分到4天。

而为了能给研究生提供研究经费和课题,导师申请各种学术课题和基金项目是不可避免的。

能分给学生的指导时间少之又少,想让学生完成的事情又数不胜数。

理想的“导学关系”,更像学术上的合伙人。导师负责把控项目方向,提供资源和指导。

而学生是项目的执行者,要主动获取信息、解决问题、推动进度。

斯坦福大学的研究表明,采用“学术合伙人”模式的实验室,成果转化率比传统师徒制高出270%。

国内也有越来越多的研究生,在寻找更优的“导学关系”。



学金融的博士生小锐在研二时,曾带着商业计划书和导师“谈判”,用“三年内产出两篇一区论文”的对赌承诺,换来了自主选题权和50%的时间支配权。

导师需要学术成果,学生就要学会把个人发展“打包”进导师的项目规划,甚至打造成团队的亮点、业绩增长点。

研究生虽然还在大学校园中,但已经不属于传统的被动学习阶段,更像学术环境下的职业历练。

研究生与导师的关系,也从“忍受的艺术”转向“谈判的技术”,从单向的服从进化成博弈的共生。

而任何的关系,只要双方都掌握主动性,向共同的目标努力,办法总比困难多。

参考文献:

1、《中国最惨研究生,又穷又累,天天挨骂》,网易数读

2、《导师与研究生之间的和谐关系研究》,中国高校研究

3、《后喻文化背景下导师与研究生之间的和谐关系探讨》,中国高校研究

作者:吴漉知

编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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