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春节前夕,一名北漂博主发布了一条名为《回县城过年,我成了“乡下人”》的短视频,迅速引爆全网。视频中,她对比了自己在大城市“月薪过万却月光”的窘境,与老家同学的“朝八晚五、全款房车、消费自由”形成鲜明反差。评论区里,无数网友感叹:“原来县城里藏着一群‘婆罗门’。”



“婆罗门”本是印度种姓制度中的最高阶层,象征着世袭特权与资源垄断。而在中国县城的语境下,这一群体被赋予了新的定义:他们或依托家族积累的政商人脉,或通过土地财政与体制红利,成为地方资源的实际掌控者。他们的存在,既折射出县域社会的隐形阶层固化,也撕开了“县城躺平”这一伪命题的真相。

若要将“县城婆罗门”具象化,他们的身份往往集中在三类人:

第一类是“体制内世家”。在县城,一个科级干部的影响力可能远超外界想象。某中部县城的公务员招聘数据显示,2024年新入职的公务员中,60%以上为本地户籍,且多数家庭有体制内背景。这些家族通过代际接力,牢牢占据财政、教育、医疗等关键岗位,形成“一人得道,全家沾光”的局面。一位网友直言:“我考了三年公务员,笔试次次前三,面试总被刷下来。后来才知道,岗位早被‘内定’了。”



第二类是“地方企业主”。土地财政时代,县城基建与房地产项目催生了一批“隐形富豪”。以江西某县为例,当地80%的砂石厂、混凝土公司由三个家族控制,年利润超千万。他们的子女往往接手家族生意,或通过联姻巩固商业版图。一位回乡创业者透露:“县城里稍微像样的工程,都得找‘关系户’喝顿酒才能入场。”

第三类则是“资源掮客”。他们未必拥有显赫身份,却深谙县城的人情规则。从孩子入学到项目审批,从医疗资源到土地流转,这些人通过信息差和关系网充当“中间人”,赚取高额佣金。一名网友吐槽:“在老家想进重点小学,托人送礼花了五万,结果发现校长是我高中同学的舅舅。”

“县城婆罗门”的优越性,不仅体现在财富积累,更在于对稀缺资源的绝对把控。

经济层面,他们的消费能力远超县城平均水平。广西某贫困县的一家本土奶茶店,单杯价格高达35元,日均销量却超过300杯。店主直言:“我们的客户都是‘自己人’,他们不差钱,只认圈子。”而在房地产领域,某四线城市的豪宅盘开盘首日,八成房源被本地家族全款购入,均价1.2万元/平方米的房产,成为“婆罗门”资产配置的标配。



社会层面,他们的影响力渗透至日常生活的毛细血管。河南某县医院的医生透露:“床位永远紧张,但‘关系户’总能当天入院。普通患者排队三个月,不如领导一个电话。”更隐秘的是婚恋市场的“门当户对”——一名相亲中介称,县城优质单身青年的资料库中,70%以上要求对方父母有体制内背景或家族企业。

面对“婆罗门”现象,舆论场呈现两极分化。悲观者认为,县城的资源垄断已形成“代际闭环”。一名社会学研究者指出:“计划生育政策曾短暂削弱家族势力,但随着三孩政策放开,权力与财富的世袭可能再度强化。”乐观者则从县域经济的新业态中看到希望。2024年,即时零售在50个县城的订单量同比增长22.59%,催生了骑手、网红导游等新职业。宁夏一位90后创业者通过线上便利店日均营收8000元,证明“非婆罗门”群体亦能突围。

县城“婆罗门”的存在,是一面映照中国社会复杂性的镜子。它既暴露了资源分配的不公,也揭示了县域经济的潜力。当“逃离北上广”的年轻人试图将县城视为退路时,或许更需清醒:这里的游戏规则,从来不是“努力就能逆袭”的热血叙事,而是一场关于血缘、资源与运气的精密博弈。

正如一位网友的讽刺:“在县城,你拼尽全力抵达的终点,可能只是别人的起点。”而打破这种循环,需要的不仅是个体的奋斗,更是制度设计的刀刃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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