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勇：满城皆是姜母鸭

春节是在泉州过的，去之前就想好了要去吃姜母鸭。大年初一早班机刚落地泉州，先去西街兜了一圈，十点半，我已在“林松喜”门口排队了。这家店纯属偶遇，之所以愿意排队，就是冲着门口一溜翻滚的姜母鸭去的。十一点店家准时放客，我迅速点完单，十一点二十三分，就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泉州姜母鸭。鸭肉不柴，汁水收得正好，但最好吃的还是里面的姜片，姜味过后尽是甘甜。

除了姜母鸭之外，我还点了海蛎煎、土笋冻、泉州小吃三拼、紫菜炒饭，风卷残云，吃得干干净净。晚餐是三家朋友聚在一起，在觅鲤大排档，吃道地的泉州菜。十多个人一大桌，第一道菜，就直接先上了两份姜母鸭，只见十几双筷子此起彼伏，饭店风格又是纯纯的闽南古早味，欢声笑语间，姜母鸭迅速就被消灭了。

晚餐结束，各回各家，约定了第二天晚上去吃本地渔家菜。回宾馆的路上，发现泉州晚上的游客跟白天一样多，写文章这么久，已经好久没用过“摩肩接踵”这个词了，此刻脑子里蹦出来的却只有这个词。沿街的饭店，招牌菜都是姜母鸭，感觉整条街道、整座城市，都弥漫着姜母鸭的味道。因为仍旧惦念着中午姜母鸭里甘甜的姜片，便觉得这个味道甜腻得恰到好处，又因为晚上再次饱食了姜母鸭，便感觉整个夜晚都是甜腻的。尤其是路边还有许多甘蔗摊，小摊老板吆喝着鲜榨甘蔗汁，我想，泉州大概就是一座很甜的城市吧。

但与夜晚相比，泉州老城的清晨，还是有些不一样，特别是八点以前，感觉是清凉的。我对于自己在陌生地方觅食的能力一直很自信，尤其对吃早饭这件事情尤其上心，到了泉州，自然也不例外。听说面线糊是此地特色早餐，便早早打探好了附近有一家“水门国仔面线糊”的店。八点到店里，已经在排队了，我赶紧点了一份加了醋肉和大肠的面线糊，再要了一个大肉粽。只剩下面对街道的橱窗位，虽然心里知道接下来吃早饭的情景，一定会被橱窗外面的游客拍照拍下来，但抢座位的意识仍旧占了上风。

坐定后，我开始认认真真吃早饭。面线糊口感不错，因为有胡椒粉加持，配着醋肉和大肠，食物与食物的中和便产生了协同效应。大肉粽里面放了香菇，米粒不及嘉兴肉粽软糯，肉块也偏瘦显柴，味道一般，加之肉粽上面还淋了一勺花生酱，我感觉吃起来不是很协调。但这餐早饭，八十分还是有的，唯一别扭的是，外面的游客已经拿着手机对着我拍照了。但愿玻璃橱窗里的我，只是他们照片里虚化的背景。

因为一清早就吃了面线糊和大肉粽，又或者是前一天姜母鸭吃多了，多少感觉有些燥。此地饮茶文化兴盛，我便在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一罐山楂消食凉茶，边喝边在清晨的老街上闲逛。走到金鱼巷，安静是真的安静，抬头看到墙上刷了几行字，“人与神邸为邻，古厝与洋楼共生，泉州”。想起这两天的行走见闻，还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