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山从没想过,自己教了三年的女徒弟,最后居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家。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村里人背地里都在议论,甚至连集市上的卖菜大娘都忍不住嘀咕:“哎哟,听说了吗?吴大山的徒弟,那个年轻的丫头,闹着要赶他老婆走!”
事情的开端,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那年,吴大山在镇上开了家木工铺,手艺在十里八村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那天,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上门,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坚定地说:“师父,我想跟你学手艺。”
吴大山当时就愣了。
他教过几个徒弟,但都是男的,毕竟木工这活儿又脏又累,很少有姑娘愿意干。可眼前这丫头模样秀气,皮肤白皙,一双手连一点茧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
“学木工?你?”他皱着眉看着她,半信半疑。
姑娘点点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对啊,学木工怎么了?我吃苦耐劳,肯定学得好。”
她叫柳絮,二十出头,说是家里没人,自己一个人想学门手艺,以后靠这手艺吃饭。
吴大山那时候觉得,这姑娘胆子不小,性格也直爽,正好铺子里缺个帮手,索性就收下了她,想着反正干不了几天,等她吃不消了,自己就会走。
可他没想到,柳絮真的学得挺快,手脚麻利,脑子也活泛。木工这种活儿讲究细致活,她一点就透,甚至有时候比那些学了两三年的男徒弟还用心。
日子久了,吴大山也就习惯了这个女徒弟的存在,甚至有时候还挺欣赏她的上进劲儿。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姑娘不只是想学手艺。
起初,他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可自从柳絮入门半年后,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变了。
有一次,老婆张桂花端着饭来铺子里,刚进门就看到柳絮一脸笑意地把手上的锯末吹到吴大山脸上,嬉笑着说:“师父,你脸上有木屑,我给你吹吹。”
吴大山倒是不以为意,拍了拍裤腿上的木屑,笑骂道:“别闹,赶紧干活。”
可张桂花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她是个泼辣的女人,平时在家里也是雷厉风行,可这次,她没有直接发作,而是悄悄留了个心眼。
可惜,她的直觉是对的。
这一年里,柳絮对吴大山的态度越来越暧昧。
她开始给吴大山带饭,理由是:“师娘每天做那么多家务,太辛苦了,我顺手带点饭,您吃着也省事。”
她开始在工作的时候“无意”地靠近吴大山,偶尔递个工具,手都会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手指,甚至有时候,眼神里都带着几分不该有的东西。
张桂花越看越觉得不对,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找吴大山摊牌。
“大山,你说实话,这姑娘对你,是不是有点意思?”她语气不善,眼里透着几分锐利。
吴大山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她就是个徒弟,哪来的那种心思?”
张桂花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瞎子?她看你的眼神,和我年轻时候看你的眼神,能一样吗?”
吴大山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可能。
可张桂花的担心,很快就成了现实。
这一年,柳絮越发大胆,甚至开始在村里人面前试探。
她在铺子里当着吴大山的面,笑着对村里人说:“我师父啊,对我可好了,比那些男人都靠谱。”
她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特意送吴大山一双自己织的毛袜,还对着张桂花意味深长地笑:“师娘,这袜子暖和,师父冬天穿着不冷。”
村里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背后都开始议论:“吴大山这木工铺,怕不是要变成媒人铺了。”
事情终于在柳絮的一句话上,彻底爆发了。
那天,张桂花去铺子里找吴大山,刚进门就听到柳絮低声对他说:“师父,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我想做你的女人。”
张桂花脸色瞬间铁青,冲过去一把拽过柳絮,直接甩了一巴掌:“你再说一遍试试?”
柳絮被打得脸一偏,嘴角都有些红了,可她并没有害怕,反而直直地盯着张桂花,眼神毫不退缩。
“师娘,你年纪大了,师父也不年轻了,他该有个懂他的人。”柳絮擦了擦嘴角的血,眼里透着一丝固执和挑衅,“我爱他,我想要个名分。”
张桂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伸手指着门口:“滚!你给我滚!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柳絮却不为所动,反而看向吴大山,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师父,你说句话。”
全场寂静。
吴大山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陪他走过风风雨雨的结发妻子,一个是年轻漂亮、爱慕他的徒弟,他的喉咙滚动了几下,最终,缓缓地说:“柳絮,你走吧。”
柳絮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怔怔地看着吴大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走吧。”吴大山的声音很低,但很坚定,“我有妻子,有家庭,你……别再来了。”
柳絮的眼眶微微发红,她咬了咬牙,最终冷冷一笑:“吴大山,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那天起,柳絮真的再也没来过。村里人也渐渐不再议论,而张桂花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晚上睡觉时,却悄悄把被子拉远了一点,留给吴大山一个冰冷的背影。
吴大山看着天花板,心里忽然有点苦涩。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妻子,可这一切,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