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时间拨回到18世纪末,具备先进航海技术的英国派遣以马嘎尔尼为首的使团,与清王朝洽谈开放通商事宜。
经广州一路北上,沿途所见的中国,与马嘎尔尼想象中的中国却是两个世界。
上层奢靡无度、好大喜功、贪图享乐,这种风气被上行下效、致使官场腐败、百业凋零、民不聊生,八旗绿营难堪大用。
在西方人的语境之中,这个帝国似乎还停留在中世纪,而此时,正值我国封建社会最后一个盛世康乾盛世的末期。
高宗皇帝光鲜的十全武功之下,却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衣食无着的数万万营养不良的中国人民。清帝国的文明,似乎永远停滞在了世祖皇帝入关的1644年,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些倒退。
在列强看来,当时的中国就是一只病虎,一只鬣狗就能轻易咬下它的一块肉饱餐一顿。
半个世纪以后,英国人用巨舰大炮轰开了这个腐朽的烂透的王朝的国门,彻底撕碎了它的遮羞布,中华民族自此深陷长达百年的苦难之中。
香港,澳门、台湾、琉球……一个接着一个沦为了英法等帝国主义列强的殖民地,变成清王朝的国中之国。
这些自诩文明的国家,为了彰显自己的高尚文明,即使强占他国的领土在事实上实施着侵略行为,却仍然“恪守”着国际公约。
严格执行着所谓99年的租借期限,他们打着一手好算盘,经过数代人的累世经营,这些远东的殖民地的民意基础和政治体制早已与本土一般无二,也许还会有一些的爱国者不会与自己合作,可大多数的中国人经过文化教育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的洗脑,早已和与自己的祖国隔绝开来。
在这些殖民地之中,那些沦为了亡国奴的人民与帝国主义殖民者充满血泪的英勇斗争史里,除去广为人知的港台地区,还有一处被法国占领,鲜为人所知的广州湾,亦值得被提起。
鸦片战争后,英国人占领了香港,在远东正式有了立足之地,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中国太大了,由于巨大的历史惯性,中国人民绝非西亚的奥斯曼和城邦林立的印度半岛一样,甘心成为鱼肉,只凭英国很难吃得下中国。
在海权争霸和全球殖民地的争夺中,不敌英国的法国在吞并部分东南亚地区之后,通过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胜利,对清王朝的孱弱有了充分的了解。也希望能和英国一样有一个如同香港一般的贸易港口作为侵略中国、进军东北亚扩大侵略成果的战略基地。
一次意外,法国军舰进入位于广东省内雷州半岛东翼的一处避风良港广州湾、此处水深滩浅、交通便捷、地理条件优渥,是一处丝毫不逊于香港的天然良港。
何况,此地距离法国在东南亚的殖民地较近,彼此之间可以相互策应,互为犄角。
法国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可那时清朝亦经历了洋务运动的自强,军队装备进行革新换代,斥巨资打造的亚洲第一水师北洋舰队,在账面上的实力也远非从前可比,贸然开战必会得不偿失。
只是让法国人从未想到的是。清政府竟如此软弱、腐朽,面对洋人对自己国家的入侵,连目不识丁的百姓都知道保卫家园扛起锄头、攥着镰刀去和法国鬼子拼命,雷州半岛上乡绅、地主和农民社会各个阶级全都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结成统一战线共御外辱。
清政府地方武装毫无作为,自打鸦片战争开始,早已糜烂多时的官军,被洋人拿洋炮一炸就吓破了胆。
从18世纪末开始,民间的抵抗此起彼伏,清政府始终抱着鸵鸟的姿态,满清皇室只求个人享乐,“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卖国,只是这些道貌岸然的觉罗们的安享富贵无足轻重的代价。
清廷高举“投降主义”大旗。于1899年与法国签订了《广州湾租界条约》,将广州湾租借给法国,租期99年。
正如法国所料,在条约签订不久,清王朝就走向了彻底的灭亡,民国建立结束了封建帝制,可这样一个不完全的社会革命,所谓的共和政体是建立在革命党人的革命思想与旧封建军阀的实权枪杆子妥协下的产物,进入20世纪的中国很快又重新陷入四分五裂。
旧中国的政局动荡,法国的情况亦不容乐观,一战虽然胜利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几乎打光了整整一代的年轻人。二战的法国表现的并不体面,自恃欧陆第一陆军的法兰西在短短一个月内被它的日耳曼邻居迅速击溃,本土沦陷举国投降。
法国不仅在本土十分拉胯,面对日军对广州湾的领土要求,法国殖民当局亦举手投降,“拱手相让”。
广州湾的人民再次被殖民政府出卖,不甘成为奴隶的中华民族的血性儿郎们奋起反抗,被灭绝人性的日寇疯狂血洗,一时间整个广州湾血流成海、遍地焦土……
远在东北亚地区的中国,面对凶狠残忍的日寇在局势不利、作战十分艰难的情况下,坚持抵抗了十四年取到了反法西斯战争的全面胜利。
赶走了日寇,法国殖民当局亦颜面尽失不敢再回到广州湾。
二战之后,重新建立起来的法国新政权,百废待兴、百业待举,面对中国国共双方共计接近600万经历战火洗礼的善战之师,不免发怵。
面对东南亚,他们是不可一世的帝国主义,面对此时的中国,他们也成为了病殃殃的高卢鸡,1945年,法国人放弃了广州湾的租借,灰溜溜地退出了中国。
时隔几乎半个世纪,广州湾重新回归了祖国的怀抱,加入广东省的大家庭里,这个城市就是今天风景旖旎、气候宜人的美丽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