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会写作,作家大多懂一点哲学。以哲学为基础的写作让写作变得绚丽多彩,也会让写作充满哲理意味,而不是单纯地描写春花秋月、离情别绪。



很多哲学家有自己的著作,不仅自己会写作,而且门人弟子都会写作。孔子会记录自己的言行,他的弟子们也会记录自己的言行,记录老师的言行,记录门人弟子之间的言行,最后编订成一本集子,创造儒家的经典。老子、庄子都会记录自己的言语。倘若不会记录,就让门人弟子记录,或者找崇拜他们的人来记录,算是留下一些闪光的思想,让后代人永远铭记。在文字不多的年代,一些哲学家本身就是作家,那时候的文章大多是散文,富有很深奥的哲理,却并不一定文词优美。不管是老子还是孔子说的话都具有很深的哲理性,却没有太优美的词句。庄子和孟子善于讲故事,韩非子也善于讲故事,譬喻说理,娓娓道来,往往具有很强大的说服力,当然也不具备太多优美的词语。后来有了专业的文人写作才变得有很高的技巧性,不仅有漂亮的词语,而且有完整的篇章结构。《孟子》一书处在战国时期,有了完整的篇章,比《论语》的语录体要完善一些。后来有了李斯的散文,有了汉代的赋,铺张扬厉,似乎让文学经历了一个华词丽句的阶段,也经历了一个比喻和夸张滥用的阶段。只是用赋来歌功颂德,似乎有违文学的初衷,应该让赋具备一定的哲理。

汉代的赋具有人生的哲理,一般会慨叹人生的有限,甚至要夸张写神仙的寿命,写人的功绩等等。哲学基础似乎在于探索生命的意义,在于歌功颂德,却并没有太深刻的意义。能够写赋的作家,一般都是体制内的文人,体制外的文人非常少,甚至基本上没有。他们会用赋来歌功颂德,即便探索人生的意义,一些人探索的也不深刻,却用了太多的华丽词句,用典,用比喻和夸张,最终让赋成了漂亮的锦缎,看着很漂亮,看着流光溢彩,却并不能披在身上御寒。后来有了文人五言诗,有了六朝志怪,有了唐传奇,宋话本,明清小说,同时唐诗、宋词、元曲流光溢彩,当然要有一定的哲学基础。倘若只是歌咏春花秋月,感叹离情别绪,美则美矣,却并没有太深刻的意义。当然,写作并不一定非得有深刻的意义,不一定非得追求哲学层面的伟大意义,只要能写出来,让读者产生共鸣,就算是好文章。而写了很多哲学道理的文章,没有引发读者的共鸣,就不算是好文章,甚至根本流传不下去。这样的文章只能当成民间大儒传播思想的工具,要传给门人弟子,让门人弟子继续流传。



有些文体不适合于加入哲学思想,以免弄得干瘪无味。诗、词、曲都需要写感性的内容,不需要加入太多的理性,不需要非得体现哲学思想。虽然宋代有了哲理诗,但哲理诗并不算诗,只是诗人们偶尔为之,戏笔为之,态度并不认真。倘若把哲理诗当成正儿八经的诗歌,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写出哲理诗。真正的诗歌是感性的,哪怕只是写一写春花秋月,写一写离情别绪,也是动人的。不一定非得上升到哲学层面,也不一定非得教育读者。诗、词、曲本身就是这样的文体,不需要加入太多的哲学意义。但很多诗人有理论自觉,有自己的人生态度,也有自己的创作风格,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当然就有了一定的哲学理念,以此为基础写作诗、词、曲,似乎就可以产生“源头活水”。不然随便写作就很可能写辣了,并不具备什么伟大的意义,也不具备人们共有的感情,不能感动读者,当然也就等而下之了。

小说这种文体比较通俗化,能够描写故事,能够塑造人物形象,让人们觉得描写了生活,或者塑造了另外一种生活场景。按理说,小说应该具备一定的感性,甚至只是就事说事,真写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需要有一定的艺术构思,而且有一定的哲学理念做指导,不然只是单纯记述一两件事,却没有什么意义,那么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不会流传下去。文学中很多无聊的事并没有被写成小说,没有流传下去,究其实是没有什么哲学意义,也没有流传的必要。倘若把日常生活中的吃饭拉屎都写进文学作品,就一定让其有一定的意义,不然随便一写,就可能成为作品中的败笔。小说本身需要有一定的哲学根基,不管是写怎样的故事,都需要凸显一定的哲学意义,而这种意义是通过作品中的人物或环境凸显出来的,主要还是通过人物的命运来凸显,却并不是作家明明白白告诉读者的,需要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去领悟。



写作会以哲学为基础,而且很多哲学家都会写作。倘若一个作家没有自己的人生理念,没有自己的价值追求,那么这样的作家就是混日子的座驾,也是骗钱的作家,并不能给人们提供好的精神食粮。作家们大多喜欢读书,除了借鉴别人的写作技巧,就是要在读书中获得一定的哲学意义,进而形成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自己的创作思路,其实也是用哲学在指导自己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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