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年来,印度在申请“入常”问题上一直积极,一边呼吁安理会进行改革,一边强调印度为世界和平与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不过,每次努力都没能得偿所愿。走正常渠道难度太大,印度开始想替代的路径,甚至打起了英国的主意,提议取代英国成为新任五常。

为什么是英国呢?主要原因是印度经济总量已经赶超英国,成为世界第五大经济体。不过,这个提议恐怕也会落空,毕竟,五常不是经济发展好就能当。但印度对“入常”非常执着,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一 印度为“入常”有多努力

自从1990年代第一次申请“入常”以来,印度就把这个作为长期奋斗目标,为此采取了很多务实行动。第一,呼吁安理会改革,强调“扩员”的必要性。理由是冷战后的世界力量格局出现巨大变化,一些新兴强国出现,联合国的相应机制应该改革以适应这种变化。

它还为安理会改革方案建言献策,主张“常任理事国”和“非常任理事国”都应该扩大。为了争取通过,它还联合巴西、日本等有同样诉求的大国联合提案。后来干脆同日本、德国、巴西组建“四国同盟”,实施捆绑战略,争取“入常”。



第二,积极展示自己的“民主大国形象”。印度不遗余力推销自己,声称自己有实力、优势和潜力,进入“五常”实至名归。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它也做足了姿态。

比如一度缓和跟巴基斯坦的紧张关系,承诺谈判解决争端;按照民意要求举行大规模的议会选举;同时派出维和部队参加联合国组织的维和任务,还积极参与地区冲突的和平斡旋。另外,为了谋求大国地位,并以此作为“入常”的加分项,它在军事上走得更远,拒绝签署《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和《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并且进行核试验,成为事实有核武国家。

第三,在外交上做功夫,争取广泛支持。按照程序规定,安理会改革提案要获得通过,需要得到三分之二成员国的支持,当然首先是“五常”的支持。



为了从“五常”那里拿到支持票,印度推行“大国平衡外交”:通过加强经贸和国际合作,改善印中关系;通过经贸和军事合作,巩固印美、 印俄、 印英、印法的传统关系。

另一方面,它高度重视亚洲、 非洲和拉美等发展中国家的支持,利用经贸和文化纽带强化同南亚、东南亚诸国的关系,利用经贸和经济援助等拉近国跟非洲、拉美诸国的关系。印度也很直接,在搞双边关系时总会把“入常”心愿提出来,希望对方支持。

客观讲,印度所做的一系列努力取得了一些的成果,比如在联大举行的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选举中,印度多次高票当选。最近一次是2020年,印度在192个成员国中获得了184张选票,担任2021年—2022年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



不过,这离印度的终极目标“入常”还很远。30年多的努力,既说明印度坚持不懈,也说明它“入常”难度有多大。这其中既有外部因素阻碍,也有印度自身问题。

二 “入常”困难重重

前面讲了,印度要推动安理会改革,必须争取包括“五常”在内的三分之二成员国的投票支持,这个目标很难达成,首先外部阻碍这一关它就难过。

首先是不少国家坚决反对,首当其冲的就是“团结谋共识”运动。印度为了减少阻力,组建“四国同盟”,但这些国家都有坚定的反对者,他们团结一致号召反对四国提案。作为印度的对手,巴基斯坦就是“团结谋共识”的重要参与者,而且它在在伊斯兰国家中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团结谋共识”运动的发声得到几十个国家的响应。



其次是“四国同盟”各怀心思,相互拆台。比如,2005年,四国在联大争取“入常”过程中产生不小分歧。有日本,中韩等亚洲国家反对,印度觉得失算了,而日本又得到美国的明确支持,想着单独行动,同盟瞬间瓦解。

而且从四国的情况看,印度、巴西跟日本、德国的诉求又不完全一致,会在不同的问题上做出妥协,这导致他们一致行动的影响大大缩水。

再者,“五常”表现出温和的反对。除了中方没有明确表态、具体以实际行动为准外,其他四个国家口头上均明确表态支持,但在具体行动上表现不一。



回顾印度历次申请,“五常”里总会有一国投出关键性的反对票,可谓是默契十足。而且“五常”虽然对安理会改革持开放态度,但拒绝新增一票否决权,这几乎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另外,一直以来,在“五常”中,对印度构成最大阻碍的是美国。安理会改革虽然没有被明确拒绝,但进展一直很缓慢。主要是美国政界对安理会改革是否会损害美国利益有分歧,比如美国的权力会不会被稀释,这让历届决策者犹豫不决。

而且一向奉行独立外交的印度也让美国不放心,所以虽然满口答应支持,但在行动上一直很谨慎。这种态度一直很隐蔽,直到在奥巴马任内维基网站曝料了内幕信息:这边奥巴马表态支持印度“入常”,那边国务卿希拉里私下嘲笑印度自封是“入常”第一顺位候选国。



而另一方面,印度自身的问题,也让它“入常”变得困难。首先是周边国家有地缘安全顾虑。印度一直以“南亚领导者”自居,居高临下处理跟周边国家的关系,对推动地区合作兴趣缺缺。南亚其他诸国也对印度能否成为地区安全和稳定的建设性力量有忧虑。

其次,近年来,莫迪政府处理巴以冲突的强硬态度,加剧冲突升级,也引起国际社会担忧。比如莫迪政府单方面宣布取消原“查谟与克什米尔邦”的自治地位,公然违反联合国安理会及印巴问题委员会关于克什米尔的历次决议,挑起局势动荡,受到国际社会批评。



更让国际社会深感不安的是,印度擅自进行核试验,还拒绝参加国际防扩散体系。这也成为反对者反对的强有力的理由。

不过,尽管困难重重,但印度“入常”的决心并未动摇。

三 “入常”前路漫漫

印度为什么“入常”心切?主要有两方面考量。一是提升它在亚洲乃至世界的地缘影响力。一方面可以利用国际地位优势打压对手或者潜在对手,比如巴基斯坦,进而强化它自诩在南亚和印度洋地区的“领导者”地位。另一方面,它担心中国的崛起会冲击其地区影响力,“入常”后,它在国际舞台上就有了制衡中国的“抓手”。



二是它一直有“大国梦”,并不甘心影响力局限于一时一地,而是谋求成为国际规则的制定者。印度的大国情节,在尼赫鲁时期就已显露。当时尼赫鲁提出,做一个有声有色的大国,不接受中间地位。到了1990年代,印度的目标更加明确,要成为多极世界中的“一极”。

进入新世纪,它的大国战略更务实、具体,概括起来是“三步走”:第一步,成为军事核武大国;第二步成为是经济强国,第三步,晋升“五常”。在印度看来,“入常”可以让它获得按照自身利益需要制定和修改国际规则的机会。

不过,从当前的形势看,它要达到目的仍然很困难。首先就是它的终极诉求触及“五常”底线。安理会改革以及印度等国“入常”,核心议题就是是否增加一票否决权的问题。印度坚持先来后到的成员都应该享有同样的权利,否则“五常”就不应该使用一票否决权。而这个问题在“五常”那里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另外,印度的全球治理观充满争议。印度参与国际事务完全服务于本国利益。比如它争取“入常”并且坚持要求否决权,目的是在联大否决所有对其不利的提案,比如克什米尔问题。而它积极响应联合国号召派出维和部队,也是为“入常”服务的。这种“婆罗门”观念跟基于国际规制和国际合作的全球治理背道而驰。

另一方面,在国际场合,印度对争取国际权利很积极,对履行国际义务不上心。这一点,在“入常”上体现得非常明显。它把维和以及对非洲国家的援助跟“入常”挂钩,本质就是把国际义务跟国家利益绑定,跟其一心建立的大国形象格格不入。

总之,全球治理不是过家家,必须德配其位,实至名归,做做姿态、摆摆样子,终究难以服众。印度不仅要提高本国综合实力,还需要提高其全社会对全球治理的认知。

参考文献

王丽华.印度争当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与大国关系[D].四川大学,2006.

刘宗义.印度当选联合国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J].世界知识,2020,(14):32-33.

刘宗义.印度的全球治理观与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梦[J].南亚研究季刊,2013,(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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