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长河，今年56岁，生活在一个小县城。
年轻时，我在县里的一个工厂上班，那时候工厂效益不错，工资虽然不高，但日子还算安稳。
后来，工厂倒闭，我靠着多年的经验，自己做起了小生意，摆过地摊，开过杂货店，如今在县城里经营着一家小超市，生意还算过得去。
我和老伴王秀兰结婚三十多年，她比我小两岁，年轻时是镇上的小学老师，后来因为身体不好，提前退休了。
我们只有一个女儿赵瑶，今年28岁，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已经结婚，日子过得还不错。
我的父母早年去世，家里只有我和弟弟赵长风两兄弟。他比我小八岁，当年家里条件不好，我初中毕业就去工厂上班，供着他读书。
可惜，他学习一般，勉强读完了技校，后来进了一家私企，工资不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和弟媳刘红结婚后，生了个儿子赵明，今年18岁，刚考上大学。
前几天，弟弟带着儿子来家里，说赵明考上了大学，需要买一台电脑，让我这个当叔叔的“随点份子钱”，帮衬一下。我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
我年轻时供弟弟读书，后来他结婚买房，我也帮衬了一笔钱。平日里，他一家生活有困难，我和老伴也经常接济，逢年过节的礼品钱从没少过。可这次，我却不打算帮这个忙。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当年我女儿考上大学时，弟弟可从没主动表示要帮忙，甚至连一句“恭喜”都没有，更别说出钱了。
现在，他儿子上大学，倒跑来说让我出钱买电脑，这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婉转地回绝了，说：“你们日子也不算太难，买电脑的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弟弟一听，脸色就变了，皱着眉头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我上学，你可没少帮我，现在明明有能力，怎么就不肯帮侄子一把？”
我也有些不耐烦了，说：“当年你上学，我是哥哥，供你是应该的。可现在，我的女儿也是大学生，她上学时，你帮过一分钱吗？”
弟弟被我噎住了，脸色难看得很。气氛顿时僵住，老伴在一旁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们有女儿，钱是留给女儿的。”
弟弟的脸色更黑了，他没再说什么，拉着赵明就走了。但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02
果然，第二天一早，弟弟就来了，脸色铁青，进门就质问我：“哥，你昨天那话是什么意思？侄子考上大学是咱家的喜事，你就这么一点表示都不给？”
我放下手里的账本，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我昨天说得很明白了，赵明上大学是好事，我没说不高兴。但买电脑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弟弟冷笑了一声，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哥，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咱们兄弟一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要不是你，我哪能读完技校？现在你手里有钱了，怎么就变得这么小气？”
我心里一阵发冷，盯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清楚。当年你结婚买房，差五万块钱，爸妈走得早，家里没什么积蓄，这五万块是我和秀兰掏的。你儿子小时候上学，每年学费紧张，你和弟媳来找我，我也没推辞过。可你还记得我女儿上大学那年吗？”
弟弟被我问得一愣，随即皱着眉头：“那时候我日子不好过，哪有钱帮你？”
“你日子不好过？”我冷笑了一声，“你那时候刚换了新车，还是按揭买的，弟媳还天天嚷嚷着要买金项链。我女儿考上大学，我没跟你们张口要钱，但你们连一句祝贺的话都没有。现在轮到你儿子了，你就觉得天经地义地该我帮忙？”
弟弟的脸色变了几变，但还是不甘心：“那能一样吗？你是哥，我是弟，亲兄弟哪能这么计较？”
“亲兄弟？那你怎么不觉得赵瑶也是你亲侄女？”老伴王秀兰端着一盆衣服从阳台走进来，语气冷淡，“长风，你这话说得轻巧。当年赵瑶上大学，我们俩咬着牙供她读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们哪次过年回来，带过一盒像样的礼品？现在倒好，轮到你们家有事了，就想起长河是你哥了？”
弟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嫂子，你这话就不好听了。男孩和女孩能一样吗？赵明是我们家的独苗，将来要撑起这个家，当然要重点培养。”
“你什么意思？”我猛地把手里的账本一合，眼里透着怒意，“你的家就是家，我的家就不是了？赵瑶不是你的侄女？”
弟弟被我的气势压住了，嘴巴张了张，没敢再说话。
我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长风，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们这些年做的事，太让我寒心了。你们一家子，逢年过节来家里吃饭，赵瑶给你们敬酒，你们皱着眉头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晚是别人的人’。连句夸奖的话都舍不得给她一句。可赵明考上大学了，你们就到处张罗着收礼，说什么亲戚朋友都该随份子？”
弟弟被我一连串的话堵得说不出话，脸色阴晴不定。
气氛僵持着，屋子里一片沉默。
这时，赵明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刚才一直在外面没进来，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低着头，声音有些不自然：“叔，我知道我爸这样说不对……我不是一定要你买电脑，我只是……只是……”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咬牙道：“只是我妈说，你们家条件好，不差这点钱。而且……她觉得我上大学是大事，家里亲戚都应该支持。”
我冷笑了一声：“你妈的意思就是，这钱我们必须掏？”
赵明脸色有些尴尬，没再说话。
老伴在一旁冷笑了一声，扭头看向赵明：“你倒是比你爸还有点良心。可惜，你妈的算盘打错了。我们不欠你们家的。”
弟弟的脸彻底黑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怒道：“行！哥，你记住今天的话！侄子上学的事，你不帮，以后家里有什么事，也别指望我！”
我心里一阵悲凉，看着他，语气平静：“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指望过你？”
弟弟的嘴巴张了张，最终没再说话，狠狠地甩上门走了。
赵明站在原地，脸色复杂地看着我和老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老伴看着门口，轻轻冷哼了一声：“这年头，谁还惯着谁不成？”
我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03
弟弟走后，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老伴坐在沙发上，拿着毛衣针一下一下地织着毛衣，嘴里嘟囔着：“这些年，咱们对他们家还不够好吗？逢年过节的，礼金从没少过。可他们呢，对赵瑶什么态度？现在倒好，轮到他们需要帮忙了，就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了。”
我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发沉。
这些年，我一直在帮衬着弟弟一家，可是他们呢？从来没把我的家当成真正的亲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痛楚，但更多的是释然。
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有女儿，女儿也是我的心头肉，我不会让她觉得，她的父母只知道帮别人，而不在意她的感受。
夜晚，赵瑶打来电话，声音轻快：“爸，妈，我下个月回来，给你们带点好吃的。”
我听着女儿熟悉的声音，心里顿时暖了几分。
“回来吧，爸妈等你。”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钱该花在值得的人身上，而不是那些只会索取却不懂珍惜的亲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