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是啊，哪有人不爱故乡的呢？
作为60后，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种地，砍柴，放牛，什么苦都吃过。
为了生活好一点，一大批人想尽办法离开农村老家，就算是买户口，也要离开。
随着年纪的增长，很多同龄人都退休了，或者临近退休。
总以为，匆匆出走半生，还能回到故乡，起码能归根。
我们也看过很多的老人，想尽办法寻根，修族谱，举行祭祖等活动。
出门在外，遇到一个熟悉的同族人，喊一声“家门”，两眼泪汪汪。
带着老家的各种情愫，你再去农村走一圈，就会发现“落叶归根”也不现实了，很多美好的画面，只能停留在过去，在记忆深处。
01
老家，沧海桑田。
退休了，去老家常住，门口围一块空地，养鸡鸭。屋后的菜地，绿油油的，每次采摘青菜，还有一条狗跟着。
也会想象，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一个冬日，屋里暖乎乎。
到了老家，这滋味就不好受了。
有的地方，已经经历了几次拆迁，连老村庄的 影子都没有了。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一寸土也不属于你。就是比较偏远的农村，经历了集中安置，避险搬迁等，村庄发生了巨变；外出多年的人，大概率是没有落脚点的。
也许你老家还有兄弟姐妹，可是从父母过世之后，就变成了普通的亲戚。他们有自己的家庭，你来了，就如客人一样招呼。多住几天，就不太乐意了。
一些村里，因为拆迁，变得“寸土寸金”，已经没有落葬的公墓了。对于一些户口不在村里的老人，是很不友好的。就算你会说村里的土话，但是你也不是真正的村里人。
每到清明节，你也会去拜祭故人的坟，你要入祖地，却是很难的。你和祖先，到底是要分开。
唐代的贺知章，写下“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让多少游子感慨。
可是别忘了，他还写下另一句：“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因为时代不发达，人口流动不大，村庄也是老样子。老家的东西都在，因此贺知章可以落叶归根。
叶落归根，是要老家有一定条件的，条件不足，那就只能望洋兴叹。
02
风俗，逐渐变迁。
我的老家，在湘南的山沟里。
有一年夏天，某同学的父亲过世了。
他把父亲的遗体送到老家，准备落葬的事情。
经过多番联系，也只有十几个村里人赶到。多数是老弱病残。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棺材送到山里的墓地。
他也想办法联系了四五十岁的村民，但是大家都在外地打工，请假是很难的，一来一往的车费要几百，上千元。
无奈之下，同学给父亲选择了火葬。
当然，也有很多村里，大家约定：不管谁家办理丧事，不管中年人走多远，都要来。谁不来，谁家的丧事，大家就不管了。
与此同时，曾经选良辰吉日落葬的习俗，变成了“三日之内落葬”；落葬也多半安排在上午，不看时辰。上午落葬办妥了，下午很多人就可以继续外出，毕竟中年人无法在家待十天半个月的。
约定，看起来很好。也有很多中年人做到了。但是一些中年人，一旦自己的父母都过世了，也就意味着没有丧事在村里发生了，就“喊也不来”。
奔袭千里，就为了抬一次棺材，这真的很麻烦。经历过的人，就知道。如果一年要三四次奔袭千里，这烦恼不已。
别说落葬的事情少有人管，就是一些祖坟，都在慢慢荒芜。过了三代，谁还顾及谁？
在农村落葬习俗慢慢改变的时候，很多到城里打工的人，习惯了火葬。
公墓里，一年四季都热热闹闹的。安排落葬，也是很方便的。就是子孙以后要祭拜，也交通方便，少消耗时间和精力。
03
外出，身不由己。
60后，就算你退休了，仍旧要漂泊。
一方面，你可能要发挥余热，继续去找一份工作。这工作的地方，和老家很远，不奇怪。
一方面，你要去带孙子，因此就跟着儿女一起迁徙，儿女换地方打工，你就换地方住。
一方面，为了孙辈读书，一家人应该选择在城里定居。总不能让孙辈在农村读书，每天走几里山路吧。再说了，村里多半学校都没有了。
我们看过鲁迅写的《故乡》就知道。
鲁迅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不是来养老的，而是来把母亲、孩子接走。并且把老宅变卖，腾房。
他在文中写道：“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
是的，船头是生活，船尾是老家。为了生活，就注定和老家渐行渐远，也注定不能回头。
一大批人，已经在他乡过了二三十年，对于故乡的一切，已经淡忘了。那也索性，把他乡当第二故乡，说着不太流利的“他乡土话”，见证了人生的巨变。
04
宋代释绍隆禅师说：“叶落归根，来时无口。不留朕迹，腾身北斗。”
一个人从哪里来，也到哪里去，这是归宿，是一个循环。
但一个人来去都不留痕，也是事实。
只要在祖国的大地上，哪里都是生活的地方。
如果想故乡了，听一听故乡的消息，吹一吹故乡拂过来的风，就够了。
人一生要走很多路，但并没有什么回头路，就是原路返回，路上的风景也不一样。
我们是一片叶子，慢慢凋零，随风而去。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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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