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日军第16师团从上海登陆后,向南京城一路急进。战地记者石川达三跟随部队前进,一路上目睹了日军犯下的种种暴行。
石川达三
11月4日,步兵十九旅团第二十联队攻入常熟,在一个叫支塘的小镇上停了下来。守卫小镇的中国军队反抗很激烈,战斗一直打到半夜才结束。
翌日清晨,石川达三踏着阵亡士兵的尸体,沿着血迹斑斑的石板路走进了小镇深处。昨夜激战的痕迹随处可见,倒卧在血泊里的中国士兵,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这一仗日军也没少死伤,川口少尉踩中地雷被炸身亡,濑谷小队阵亡了一半士兵。阵亡的中国士兵都穿着草鞋,身上穿着单薄的夏衣,他们倒是很顽强,可惜力量远不如日军。
大战后才是地狱,杀红眼了的日本兵,把怒气发泄到小镇百姓的身上。日本兵四处劫掠搜刮,窜到镇上民房里和周围乡村找“花姑娘”。日本兵不敢说去找“花姑娘”,他们打着征肉的名义下乡,干着极坏的勾当。
日军登陆后仓促西进,部队没有提供应有的后勤,只能随处征讨“以战养战”,这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日军到处烧杀劫掠的情形。兽性大发的日本兵就像饿狼,眯着眼睛四处搜寻,他们就像军犬一样用鼻子四处乱嗅,似乎能掘地三尺挖出来一个姑娘。
一个不幸者出现了,在小镇西边的一处被烧得半塌的房子里,近藤少尉逮住了一个正在试图躲避他们的姑娘。近藤带着两个士兵飞快地掠过水田,像饿狼扑食般跳进了这间半塌的房子,他们直接撞烂了房子的破门。
近藤第一个伸手去抓这个姑娘,突然他像触碰到了蝎子一般吓得缩回了手,大喊一声向右边顺势卧倒。房间里的姑娘竟然掏出了一支手枪,朝他的面门打了一枪。
“咔嚓!”一声清脆地声音响起,子弹竟然没有打出来,这支手枪卡壳了。近藤突然暴起,一脚将姑娘手上的枪踢飞,一枪托砸在她的胸口,将她打倒在地,然后又用膝盖压住她,使她不能动弹。
两个随行的日本兵赶上来了,他们将这个姑娘制服,使她无法从地上挣扎起来。抽身出来的近藤捡起了那支手枪,他试着扣动了一下扳机,还是“咔嚓”的一声没有打响。他取出弹匣检查,发现里面还有两颗子弹,刚才若是枪打响了,近藤的小命就没了。
这个女人的身上有枪,她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她为何躲在废墟里窥探?她的身上肯定有秘密。近藤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拷问这个姑娘,这个二十来岁年纪、蓬头垢面的姑娘却始终一句话也不肯说。
近藤少尉将手枪插在腰间,将步枪靠在板房上,腾出两只手搜了这个姑娘的身,她的身上除了这支打不响的手枪外,还从贴身的衬衣里搜出了一张画着奇怪符号的纸条。近藤少尉很肯定,这个姑娘就是个特工,她躲在这里别有目的。
近藤少尉搜了姑娘的身,实在没有任何发现后,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姑娘,她的身体暴露在了饿狼的眼下。连续多日的奔袭作战,三个日本兵已经厌烦无比,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姑娘,犹如看到了甘泉。他们像恶鬼一般扑向了她……
那天上午,当石川达三听说发现了一个女特工,拿着照相机赶去现场想要拍下照片。当他赶到那一处废墟时,发现日本兵正在作恶,尴尬的近藤害怕被拍下照片,中止了两个日本兵的暴行。
他拔出枪上的刺刀,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姑娘的心脏部位刺去,他似乎在发泄某种无名的怒火,也许是石川达三的到来破坏了他的“兴致”,他不得不立刻将这个姑娘处死。
姑娘倒在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捏着刺刀,刺刀穿过她的双手刺进了心脏。她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了,黑色的血从胸口流到了地上。这个姑娘死去了,石川达三没有拍下她的照片,因为近藤等日本兵不允许。
三个日本兵在这个破屋里,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禽兽暴行。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个姑娘就是个特工。哪怕她真的是个特工,那也不应该对她施加如此暴行,应该将她俘获交给联队长处置,近藤等人这种杀人灭口的做法,不外乎就是想掩盖他们的罪恶。
石川达三对这个姑娘产生了莫名的同情,她是一个勇敢的中国姑娘。同时他对日本兵有了新的认识,看来报纸上宣传的日军与现实的日军不是一回事。日军在战场上犯下的罪恶,完全是泯灭了人性的暴行。
然而,这种暴行在一个月后的南京城,更加彻底地震惊了石川达三,让他不得不对日军的战争行为产生了怀疑。
这一段往事被石川达三所记录,他在晚年回忆这件事情时,对日本兵的行为进行了这样的评价:
“日军究竟有多残忍?在常熟的一个小镇上,我亲眼看见了三个日本兵对一个姑娘的暴行,日本兵是行走的暴行制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