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中式英语越来越盛行,因为简单明了,不像犹如老太婆裹脚布一样的英文,于是不仅受到中国人欢迎,而且也受到英美欢迎。
从星期一到星期天,英文有七个不同的单词,但中式英语可以是“week 1234567”。如果需要星期八的话,完全可以写成“week 8”。除了星期,12个月的表述也可以如此简洁。
英语“好久不见”往往说成“It has been a long time since we last met”,但中式英语可以直接表述为“Long time no see”,四个单词即可;还有“You pretty,he ugly,you swan,he frog”(你美他丑,你天鹅他青蛙),被外国网友称为“莎士比亚式浪漫”。
不久之前,美国加拿大一些华人超市,使用中式英语标注,比如猪肉用pigmeat替代pork,牛肉用cowmeat替代beef,还有木耳被写成“木+耳”等。
全世界的人都一样,都追求简单实用,所以很多科技产品越来越“傻瓜”。中式英语简洁明了,省去了很多繁琐,其中不少自然也让英美百姓欣然接受。
但问题是:与英美交流频繁的国家很多,为何其他国家的语言没能改造英语,偏偏中国汉语能够改造英语?这个问题网上有不少分析,包括语法原因、文字原因等,笔者不再啰嗦,本文讲两个没有怎么谈的历史原因。
首先:悠久的原生文明
几年之前,根据中国百年考古结果,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总结出五大特性,排在第一位的是“连续性”,背后考古论断是“百万年人类史,一万年文化史,五千年文明史”。因此,中华文明是悠久的原生文明,中间没有出现断层。
因为原生文明、兼且历史悠久,因此一方面语言在历史中完善,一方面历史做出选择,将一些繁琐的、不适合的就抛弃掉了。尤其秦汉之后,中国进入大一统中央集权的郡县制社会,开启了平民政治时代,以往贵族搞的很繁琐的称呼,很多都被弃用了,因为平民需要简洁的语言。
比如,先秦对牛马羊都有很多称呼,对牛称呼有犊、犝、牤、牯、犏、牨、犙、牭、牸、牥、牞等等,对“马”的称呼更有几十种,不同颜色、不同年龄的马都有相应文字,详见上图。
因此,单就牛马的称呼,就能难倒多数人,即便现代人学起来也很难,但后世变为“相应描述+牛马”,牛马的称呼问题就简洁了,或者有些必要的称呼保留了下来,“犊”与“驹”就是这样。
相比之下,欧洲并非原生文明,而且历史比较短暂,开启平民政治时代更短,语言没有怎么被历史精简过,然后欧洲很快就崛起了。
比如盎撒英国,原本盎撒人生活在丹麦一带,4世纪时入侵英国,7世纪时才进入“七国时代”,10世纪时又被法国诺曼底公爵征服,真正进入国王集权时代是15世纪末的都铎王朝。欧洲其他国家或早或晚,基本都是如此,大致都是殖民征服建立的分封国家,语言也乱七八糟的,混杂了各种语言,同时犹如两个世界的贵族农奴长期存在,繁琐的贵族用语长期存在。
其次:广土众民的大国
语言最本质的功能,是作为人们交际的工具,简而言之就是“用”,因此好不好用才是关键。好用,则留;不好用,则改或则弃。在“用”的问题上,中国古代具有绝对的优势,因为中国是广土众民的国家,且长期是大一统中央集权下的郡县制国家,内部统一没有被分割。
中国的广土众民,除了自古以来疆域大、人口多之外,还有内部存在不同区域文化。因为中国很大,上古时期内部形成不同文化区系,比如苏秉琦的“六大文化区系”理论,后世主要方言、八大菜系等与之也有一定关系。也就是说,使用汉语的人很多,且是跨区系的被使用。
上文谈到先秦几十种“马”的文字,不可能被如此大范围、甚至跨区系的适应,其中部分注定要被淘汰。还有一些意思会选择更简洁的表达,比如“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其中“濯”就是“洗”,后来逐渐就用“洗”不用“濯”。此外,不同文化区域也会改造汉语,比如“怎么回事”,可以是“怎么了”,还可以“咋了”,更可以“啥?”
大量的、不同文化区系的人使用汉语,必然会改造汉语,让其变得更实用、更简洁,繁琐的、浮华的都会被抛弃或边缘化。就像现在的AI,使用的人越多、训练的资料越多,相对也就会更成熟一些。
相比之下,欧洲是小国林立,小国寡民,一国一语或一国多语,单一某种语言缺少大量的、且不同文化区域的人口使用。其他韩语、日语等语言也是这样,至于使用较多的阿拉伯语,却存在阿拉伯诸国林立的问题,并不是大一统的国家。
也就是说,除了中国汉语之外,其他国家的语言,缺少在统一政权下的大量人口的“精选”过程,语言中繁琐的、浮华的、不适用的部分并未被改造。
因此,除了语言本身因素之外,还有在漫长文明史中进化、以及老祖宗一代又一代的“精选”,最终才让中国汉语越来越简洁明了。
相反,抛开语言文字本身问题,中国之外的语言缺少历史精简,又缺少大量人口使用的“精选”,自然就很难简洁明了。
正因如此,除了汉语可以改造英语之外,其他语言都做不到这一点。同理,汉语不仅可以改造英语,还可以改造法语、德语、阿拉伯语等,相信随着中国越来越强,汉语对其他语言的改造就会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