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桂芬，今年五十六岁，初中毕业。
我和老伴儿王建国都是从小在小县城长大的。建国是中师毕业，退休前在县里的中学当老师，退休金还算不错，一个月有七千多。
我呢，没啥文化，年轻的时候在纺织厂干过几年，后来厂子倒闭了，就一直在家照顾一家老小。
我们结婚三十多年，育有一儿一女，都已成家立业，按理说，也该享享清福了。可自从退休后，家里的事情反而更多了，尤其是公婆那边，简直让我焦头烂额。
公公婆婆身体都不好，尤其是婆婆，几年前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这些年，一直是我们家请保姆照顾着。
这保姆的费用，一部分是公婆自己的退休金，剩下的不够，就由我们兄弟俩平摊。
建国他弟弟，王建军，在市里做生意，这些年也挣了些钱。按理说，他出这点钱，也没什么压力。可他总觉得是我们占了便宜，因为公婆一直住在我们家，照顾起来更方便。
我心里也明白，公婆住在我们家，的确给我们增加了不少负担，可毕竟是老人，总不能让他们没人管吧？尤其是婆婆，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
我虽然退休了，可每天除了照顾公婆，还要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比上班还累。建国虽然也帮着搭把手，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其实，最让我寒心的是，建国总是站在他弟弟那边说话，觉得我太计较。有时候，我抱怨几句，他就会说：“你少说两句吧，建军挣钱也不容易。” 好像我就是个不知足的泼妇一样。
02
事情的导火索，是上个月保姆突然要辞职。她说家里有急事，必须回老家一趟。这下可把我急坏了，临时去哪里找合适的保姆呢？
我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建国，让他想想办法。建国倒是不慌不忙，说：“要不，先让桂芬你辛苦几天，我跟建军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来气了。让我辛苦几天？这都辛苦了多少年了？我没好气地说：“你倒是会说，你来试试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瘫痪的老人，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建国听了我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别忘了，我每天也要上班，挣钱养家。”
“挣钱养家？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还不是靠着我省吃俭用，才攒下这么点家底？” 我也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我们俩吵了一架，谁也没让着谁。最后，建国甩下一句“不可理喻”，就出门上班了。
我气得在屋里直跺脚，心里想着，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可转念一想，公婆怎么办？他们可不能没人照顾啊。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暂时承担起照顾公婆的重任。那几天，我真是忙得脚不沾地，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给公婆做早饭，然后伺候他们洗漱，喂药。白天，除了要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还要帮他们翻身，按摩，防止褥疮。晚上，更是要时不时地起床，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陀螺一样，每天不停地旋转，却没有丝毫的停歇。几天下来，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变得非常差。
更让我难受的是，建国和建军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们每天还是照常上班，下班后也很少过来帮忙。有时候，我实在忙不过来，打电话给建国，让他早点回来，他总是推三阻四，说工作忙，走不开。
有一天，我正在给婆婆喂饭，建军突然来了。他进屋后，也没跟我打招呼，直接走到婆婆面前，嘘寒问暖了几句。然后，他转过头来，对我说：“嫂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我辛苦就行，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我这样照顾下去吧？”
建军笑了笑，说：“嫂子，你别着急，我这次来，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我已经跟哥商量好了，以后咱们就不用请保姆了。”
我一愣，问道：“不用请保姆了？那谁来照顾爸妈？”
建军指了指自己，说：“当然是我来照顾了。我打算把爸妈接到市里去，请个专业的护工，这样也能让他们得到更好的照顾。”
我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建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再出钱请保姆了，想把这个负担甩给我。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你把爸妈接到市里去，我没意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爸妈住惯了这里，他们会同意吗？再说了，婆婆的身体状况，能经得起折腾吗？”
建军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我会跟他们好好说的。再说了，市里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对他们的身体也有好处。”
我冷笑一声，说：“说得倒是好听，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我不知道吗？你就是不想出钱，想让我白白伺候爸妈。”
建军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照顾爸妈。”
“真心实意？你要是真心实意，怎么不早点把爸妈接到市里去？等到现在才说？” 我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的伪装。
建军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那天晚上，建国回来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我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替我说几句公道话。可是，他却责怪我不应该跟建军吵架。“你好好跟他说不行吗？干嘛非要吵起来？他也是为了爸妈好。”
我听了这话，彻底绝望了。这么多年来，我为了这个家，为了公婆，付出了这么多，可到头来，却得不到一句理解和支持。
我看着建国，语气平静地说：“建国，我累了，我不想再照顾爸妈了。以后，他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建国一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管了？”
“是，我不想管了。我已经伺候他们够久了，我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03
第二天，我收拾了几件衣服，跟建国说：“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建国也没拦我，只是说了句：“你自己小心点。”
我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里，也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多久。我只是想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去了年轻时候一直想去的地方，看了年轻时候一直想看的风景，吃了年轻时候一直想吃的美食。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重新焕发了活力。
我知道，我的选择可能会让建国和建军不满，甚至会受到他们的指责。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决定，要为自己而活，要放飞自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至于公婆，我相信建国和建军会找到合适的办法来照顾他们。毕竟，他们是他们的亲生父母，他们有义务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而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只是一个人，也要活得精彩，活得快乐。也许，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新的生活，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精彩。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许我会遇到更好的人，也许我会一直单身。但是，我已经不再害怕，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勇敢地面对，我会一直坚持自己的选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我的老伴，也许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衷，也许永远都不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为自己做出选择。这段婚姻，也许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