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4日,美国国务卿鲁比奥宣布南非驻美大使拉苏尔为“不受欢迎的人”。美国和南非之间之所以出现这场看似莫名其妙的外交摩擦,实则是因为冷战后国际秩序转型期的典型症候,事件背后折射出“全球南方”国家与旧霸权体系的结构性冲突。可以说,南非所谓“歧视白人”的《征地法案》,在巴以问题上的态度,以及二十国集团(G20)会议上的表态都让特朗普极为不满,两国矛盾也达到了历史新高度。
先说说南非新《征用法案》引发的争端,法案允许政府在符合公共利益时征收土地,但必须经过协商并给予补偿。按理说,这是符合宪法框架的土地改革,目的就是解决种族隔离制度遗留的土地分配不公。在殖民时代,作为南非少数人群的白人群体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待遇,占人口9%的白人群体控制着72%的可耕地。如今,南非政府以符合历史潮流的强硬手段推动土地改革,但被特朗普政府解读为“强制征收”。
从根本来说,特朗普政府将财产权绝对化的立场,延续了19世纪殖民者对非洲资源支配权的思维定式。令人讽刺的是,美国《征用法》授权政府为公共项目强制征地,却将南非的类似立法视为“侵犯人权”,只能说他们的“普世价值”充满了虚伪性。其实从根本来说,特朗普之所以动怒,就是因为此次南非土地改革动了美国的利益蛋糕,美国采用外交驱逐加经济制裁的组合拳,就是为了维护跨国资本利益。相关数据显示,美国对南非能源、矿产领域投资达187亿美元,而此次土地改革可能影响相关企业的资源获取。
再说外交驱逐,对美国政策表示不满的外交官有很多,特朗普之所以对南非驻美大使拉苏尔动手,就是因为它多次在公开场合揭开了特朗普的伤疤。在南非智库举办的外交政策研讨会上,拉苏尔就一针见血地指出,特朗普正在引领全球“白人至上主义”运动,特朗普对联合国和二十国集团等机构和组织的不尊重态度,以及对南非白人农场主的过度关切,就是最好的体现。
于是乎,鲁比奥指控拉苏尔“煽动种族情绪”,将意识形态批判等同于“憎恨美国”的指控,完全将外交官言论自由权污名化。按照《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第四十一条明确规定:外交官有尊重驻在国法律义务,但未限制其政治观点表达。很显然,在美国的法规里:各国外交官不仅要尊重美国的法律,而且不允许发表不利于美国形象的观点。
根据西方媒体报道,拉苏尔遭美方驱逐后将在72小时内回国。目前,南非政府正在安排拉苏尔回国事宜,将在拉苏尔回国汇报情况并进行评估后采取下一步措施。可以断定,此次风波必然会影响到美国和南非的外交关系,而南非作为非洲大国,其政策走向在非洲国家中具有风向标意义。一旦南非自此和美国决裂,美国未来在非洲的政策实施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再从全球范围来看,美国的霸权影响力虽然依然存在,但其“一言堂”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比如在俄乌问题上,此前就有135个国家在联大反对将俄罗斯逐出人权理事会。在国际事务的是非黑白判断上,越来越多的国家已经形成独立于西方叙事的价值判断体系,并且具备抗衡单极秩序的实力。可以说,此次美南外交驱逐事件就是国际秩序转型的里程碑。它证明了单极霸权已无力维持全球稳定,全球多极化发展共赢才是真正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