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4日,据《金融时报》报道,马来西亚政府突然宣布,暂停由中国支持、价值约220亿美元(约合1460亿元人民币)的三个大型项目,消息一出,瞬间引发国际社会广泛关注。
这三个项目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东海岸铁路项目。该铁路全线规划总长688公里,由中国交建承建,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贷款,于2017年8月开工建设。按照规划,完工后的东海岸铁路将作为泛亚铁路的一部分,把马来西亚欠发达的东海岸与泰国南部和吉隆坡连接起来。
据中国交建董事长介绍,项目开发期预计能为当地创造超8万个就业机会,运营期稳定在6000个以上,还将通过“中马铁路人才培训合作计划”,为马来西亚培养3000多名铁路建设和运营人才。另外两个项目分别是造价均超10亿美元的管道工程,一个是从马来西南部的马六甲和波德申至北部日得拉的输油管道项目,另一个是婆罗洲岛从金马利斯天然气总站至山打根和斗湖等城市的输气管道项目。
马来西亚(资料图)
马来西亚新政府上台后,对中资项目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总理马哈蒂尔先是斥责项目耗巨资不值,叫嚷着要“取消”,可在得知违约需支付巨额赔偿金后,又改口表示“不取消”。这次以成本过高为由暂停项目,背后原因错综复杂。从经济层面看,马来西亚当时国内经济面临困境,国债水平较高,这些大型项目的巨额开支让其财政不堪重负。以两项管道工程为例,截至2018年3月,马来西亚为MPP工程支付了47亿1000万令吉,工程却仅完成14.5%;TSGP工程已支付35亿4000万令吉,完成度也只有11.4%。从政治角度分析,这些项目多是前任总理纳吉布执政期间敲定的,而纳吉布陷入贪腐案件调查,新政府有清理政治遗产的意图。
马来西亚(资料图)
但马来西亚此举,严重违背了契约精神。马方已与中方企业签订合法合约,随意暂停项目属于违约行为。中国交建在接到暂停通知后回应,通知函未说明停工期限,停工不仅会产生额外费用,还会影响2250名当地员工以及数百家分包商、供应商和顾问公司的生计。
中方虽表示尊重并遵守马来西亚法律,按指示停工,但也期望双方通过真诚谈判,找到双赢解决方案。可马来西亚政府的行为,让其国际信用大打折扣。国际合作中,信用是根基,没有国家或企业愿意与频繁毁约、不讲诚信的国家合作。此前,马来西亚已终止新加坡承建的新隆高铁项目,还可能面临8亿元人民币的违约金赔偿,如今又对中资项目采取类似做法,无疑是自毁国际形象。
对马来西亚自身而言,项目暂停也使其错失发展良机。以东海岸铁路为例,这本是能助力该国实现经济飞跃、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加强与周边地区经济联系的关键项目,却因暂停,那些潜在的经济红利化为泡影。而且项目暂停,还冲击了国内相关产业,上下游产业链企业经营陷入困境。
马来西亚(资料图)
国际舆论对马来西亚的行为质疑声不断。有行业人士指出,中企在海外常成为当地政府内斗或政策变动的牺牲品,斯里兰卡就曾因政府更迭,导致相关项目受影响并造成重大损失,如今马来西亚的情况与之类似。
好在后续双方积极沟通协商。2019年4月12日,马来西亚总理办公室发表公告,马来西亚铁路衔接有限公司与中国交通建设股份有限公司签署补充协议,项目建设成本减少了215亿林吉特(1林吉特约合1.63元人民币)。东海岸铁路项目得以重启,线路总长度较原来削减40公里至648公里,部分站点取消,每公里成本由9800万林吉特降至6800万林吉特。
马来西亚若想在国际经济合作中重回正轨,未来需秉持契约精神,与合作方坦诚沟通,合理协商解决问题,而非动辄单方面毁约、试图让合作方为自身问题“买单”。唯有如此,才能重塑国际信用,为自身经济发展创造良好外部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