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初冬,山东新泰的乡间小路上,几名战士挑着沉甸甸的担子,愤愤地往回走。他们不是挑着粮食,也不是挑着武器,而是挑着四个“铁西瓜”。这是蒋军给八路军的弹药支援。战士们的脸上写满无奈:这点家伙事儿,能干什么?可他们知道,鬼子很快就要来了,仗还是要打的。
那天,新泰的风特别冷。
张里元手里攥着蒋介石的命令,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他知道,日军的攻势已经逼近山东,作为第三专区的保安司令,他的部队被要求北上抗日。可他清楚自己的底细:兵力不算多,装备也不算好,士气更是低迷。更糟糕的是,日军的装备和战术远在他们之上,硬碰硬的结果基本可以预见。张里元每天在司令部里踱来踱去,心里想着:这命令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怎么才能既不挨处分,又少出力呢?
就在这时候,八路军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徂徕山起义后,4支队已经在齐鲁大地打响了名号。虽然他们兵力不多,但组织严密,纪律严明。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抗日的决心毫不动摇。张里元想,既然4支队要抗日,那不如拉他们一起干,自己也好分担点压力。于是,他主动联系了4支队,提出共同作战的意向。
双方很快达成协议。张里元答应提供弹药支援,而八路军4支队则负责伏击日军援军。按照计划,张里元的部队将负责主攻新泰县城,而4支队将在外围牵制敌人。可问题很快就来了:当八路军派人去蒋军弹药库领取装备时,得到的却是4枚电发火地雷。蒋军的军官面露难色,说:“弟兄们,眼下打鬼子在即,我们库里也没多少弹药,就这几个‘铁西瓜’,你们先拿去用吧。”
战士们挑着地雷回到营地,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有人抱怨:“就这点东西,还不如啥都不给!”有人建议干脆把地雷扔回去,可中队长冷静地说:“有总比没有好,先看怎么用。”
新泰伏击战的准备
4支队的司令员洪涛和政委黎玉简单商量后,决定继续按照原计划行动。虽然弹药不足,但这场仗不能不打。他们选择在新泰城西的四槐树桥头埋伏,用仅有的4枚地雷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雷区。战士们则手持大刀、红缨枪,在路旁的隐蔽处等待。
当天中午,几辆日军卡车从西边开来。第一辆车刚刚驶入桥头,就碾上了一枚地雷,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车体被炸得支离破碎。紧接着,后面的车辆纷纷急刹车,日军士兵跳下车,四处警戒。趁着敌人慌乱,4支队的战士迅速发起袭击,利用地形优势与日军展开短暂交火,然后迅速撤离。
这一战,4支队以极少的代价,成功击毙和重创了40多名日军士兵。战斗结束后,战士们从日军的残骸中缴获了一些武器和弹药,这对装备简陋的4支队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张里元的“假打抗日”
然而,与4支队的拼死一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里元的部队几乎没有任何作为。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对新泰县城发起主攻,但实际情况却是,张里元带着部队在青云山上远远地放了几枪,就宣布“作战胜利”,然后迅速撤回了营地。
几天后,当4支队的战士在深山中偶遇“凯旋而归”的张里元部时,不禁上前询问:“张专员,这仗打得怎么样?”张里元满脸得意地回答:“很好,很顺利。”战士们继续追问:“那你们缴获了多少武器,抓了几个鬼子?”张里元支支吾吾地说:“这次没有缴获。”经过与随行百姓的交谈,战士们才明白,张里元的部队根本没和日军打过照面,只是远远地放了几枪就撤退了。
这件事在4支队中引发了不小的波澜。战士们对张里元的“假打”行为感到愤怒,也对蒋军的抗日能力和决心产生了怀疑。洪涛对此的评价很简单:“张专员这是‘半斤鸭子四两嘴,成心瞎掰’嘛!”
尽管如此,4支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日军的“扫荡”行动很快就开始了,4支队不得不再次转入深山,与敌人展开游击战。
八路军的独立抗战之路
四槐树战役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极大鼓舞了士气。当地百姓对八路军的英勇表现赞不绝口,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加入到抗日的行列中来。这场战斗也让4支队更加坚定了独立抗战的信念。他们明白,在抗战的道路上,真正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蒋军撤退与八路军的坚持
新泰伏击战之后,八路军4支队迅速撤回山中。而与此同时,张里元的部队却显得格外安静。按照此前的计划,蒋军的任务是对新泰县城进行主攻。然而,在4支队拼尽全力完成阻击任务时,张里元的部队甚至没有和日军正面交火。
战斗结束的第二天,八路军在转移途中意外遇到了撤退中的张里元部。一名八路军战士忍不住上前询问:“张专员,这仗打得怎么样?”张里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显得很得意:“我们已经凯旋归来了。”战士追问:“那缴获了多少武器,有没有抓到鬼子?”张里元顿了顿,回答:“这次没有缴获。”随后便匆匆离开,不愿多作解释。
后来,战士们从当地百姓口中得知了真相。原来,张里元的部队根本没有像计划中那样对新泰县城发起攻击。他们只是远远地在青云山上放了几枪,随后便撤回了营地。这么一来,蒋军的“主攻”任务实际上成了一场表演。
这种行为在八路军内部引发了不小的议论。许多战士对此感到愤怒,甚至有人提议与蒋军彻底断绝合作。然而,洪涛和黎玉却表现得很冷静。他们明白,抗战的局势复杂,蒋军内部的消极情绪并不是个别现象。在这种情况下,八路军只能更加依靠自己,尽可能通过战斗积累经验和物资。
抗日烈火在齐鲁大地燃烧
四槐树桥头的伏击战虽然规模不大,但它的影响却远超战场本身。对于八路军来说,这场胜利不仅证明了他们在装备简陋的情况下依然能够重创敌人,还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而对于齐鲁大地的百姓来说,这一战也让他们看到了抗战的希望。
战斗结束后,越来越多的群众主动为八路军提供帮助。有人送粮食,有人送情报,还有不少年轻人直接加入了队伍。八路军4支队的规模逐渐扩大,装备也得到了改善。在齐鲁大地,一支支抗日武装力量开始崭露头角,八路军的名字越来越多地被人提起。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张里元的部队却陷入了困境。蒋军的内部矛盾和消极态度让他们在抗战中逐渐被边缘化。日军的“扫荡”行动开始后,张里元不得不率部撤退,最终离开了鲁苏地区。相比之下,八路军的灵活战术则让他们在敌人的围剿中屡屡脱险,并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
蒋军和八路军的这次合作,既是一场战斗,也是一场博弈。4支队用4枚“铁西瓜”炸开了局面,也炸醒了自己的斗志。而蒋军的敷衍态度则让人看清了抗战初期的复杂局势。战争的残酷不仅在于枪林弹雨,也在于应对内部的种种掣肘。最终,真正坚持下来的是那些用行动证明决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