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世界网消息（CWW）自2018年全球首个5G商用网络发布以来，5G逐步走上规模发展的道路，目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商用落地进程，深刻改变着人们的通信方式和生活体验。截至2024年底，全球已有121个市场的305家运营商推出5G商用服务，5G连接数突破20亿，全球5G进入稳定发展阶段。
中国在5G建设方面处于全球领先地位，建成了全球规模最大的5G网络，5G基站数量超过425万个，实现了“县县通千兆、乡乡通5G”的目标。截至2024年底，中国移动电话用户达17.9 亿户，其中5G用户达10.14亿户，占比56.7%，为全球平均水平的2.3倍；移动电话用户快速向5G迁移，5G移动电话用户数在上年净增超2亿户的基础上，当年又净增1.92亿户。
2024年，全球智能手机市场在5G 技术的推动下实现了显著增长。IDC报告显示，2024年第四季度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达到3.317亿部，同比增长2.4%，连续第六个季度保持增长态势。2024年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达到12.4亿部，同比增长6.4%。中国信通院的数据显示，2024年中国市场5G手机出货量为2.72 亿部，同比增长13.4%，占国内手机总体出货量的86.4%，中国5G手机市场增速领先全球。
5G-A作为5G的升级版，在速率、时延和连接密度等性能方面有显著提升，能够提供更强大的网络能力和多维度的新能力。这些增强的能力使得5G-A能够更好地满足多样化应用场景的需求，有力推动行业创新和社会数字化转型。根据GSMA Intelligence 2024年网络转型调查，中东、亚太等地区的运营商已宣布推出5G-A服务，并为消费者和企业开发创新解决方案。2024年以来，我国中央和地方政府不断出台相关政策，推动5G网络向5G-A 升级；运营商也发布了5G-A商用部署计划，并在多个省份部署试点网络，开展场景化应用探索。
总体来看，5G和5G-A的快速发展正在推动全球通信技术的革新，为各行各业带来新机遇，助力社会数字化转型。
5G to C业务量收增长放缓
5G商用以来，运营商通过流量经 营、终端升级等举措推动了5G的快速发展。然而，相关数据显示，尽管当下移动流量持续增长，但运营商从流量中获取的收入却出现下降趋势，形成了“增量难增收”的局面。在5G领域尚未出现“杀手级”应用的情况下，如何维持移动数据业务的增长速度成为运营商亟待解决的难题。
2024年，基础电信企业实现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6289亿元，同比下降1.5%，在电信业务收入中的占比由上年的37.9%降至36.2%。全年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达3376亿GB，比上年增长11.6%；全年月户均流量（DOU）达18.18GB/户·月,比上年增长了7.4%。移动互联网流量保持较快增长态势，但同比增速放缓。2019年6月至2024年12月，我国消费者的户均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从7.84GB/月增长到了19.7GB/月；同时，移动互联网流量同比增速从2019年上半年的107.3%降至2024年的11.6%，且流量增长的绝对值同样呈下降态势，移动互联网流量增长呈现“见顶”趋势。尽管移动互联网流量增长，但是运营商从流量中获取的收入却在减少，形成了流量和收入的“剪刀差”现象。
当前，5G to C领域未能出现重量级应用，这一状况与移动通信以往代际发展形成鲜明对比。回顾从2G、3G到4G的发展历程，网络与业务相互促进：3G催生了智能手机，实现手机与互联网连接，带来了GPS、游戏、流媒体音乐服务等应用；4G掀起移动互联网热潮，催生了微信、抖音、移动支付等各类APP，涌现出大量令人耳目一新的应用。然而，5G发展至今，虽然在技术和基础设施上取得了显著进展，但是标志性的5G应用仍未出现。就我国而言，移动互联网业务仍以视频为主，XR、裸眼3D等创新业务尚不成熟，用户DOU增长平缓，导致用户难以感知5G大带宽优势。
挑战犹存，需迈过“三道坎”
在5G发展初期，运营商通过大流量产品吸引用户，迅速扩大了用户基础并实现了规模发展。然而，随着用户数和流量使用逐渐接近“天花板”，移动流量增长和营收增速开始放缓，传统的流量经营模式面临挑战。
一是用户规模“红利”逐步消失。2024年10月底，《中国统计年鉴2024》发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总人口为14.1亿，且2022年、2023年人口连续两年负增长，降幅从-0.60‰扩大到-1.48‰。鉴于目前的局面，即便有政策等利好因素，短期内人口负增长的趋势也难以扭转。截至2024年底，我国移动电话用户总数达17.9亿户，渗透率高达126%，几乎达到极限。
二是用户使用时长达到“天花板”。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人均每月使用移动互联网时间已经超过165 个小时（如图1所示），平均每天超过5 个小时，其中移动视频和社交类应用占据了主要比例（如图2所示），分别达到33%和26%。此外，人眼感官存在分辨率极限，当前手机视频的分辨率主要集中在720P和1080P，2K清晰度可能是当前手机视频体验的上限。要找到更高体验的业务需求，运营商应与行业伙伴从技术创新、内容生态和用户体验等多个维度入手探索。
图1 2023年3月至2024年3月移动互联网用户月均使用时长统计
图2 各类应用占移动互联网用户月均使用时长的比例
三是缺乏应用创新。5G用户的增长大多来源于3G和4G用户向5G的升级，但倘若5G资费和ARPU值低于4G，那么用户数的增长并不能为运营商带来额外收入。目前，5G用户迁移已进入“深水区”，这意味着基础性的高速率已无法带来持续的高增长，寻求精准定制的差异化服务体验成为关键所在。如何通过创新的5G流量经营方式，进一步提升网络价值，实现商业模式的变革和价值变现，成为摆在运营商面前的挑战。
5G下半场：从“流量经营”转向“价值经营”
随着国内移动用户红利和流量红利的逐步消失，传统依靠规模发展实现业务收入持续增长的模式难以为继。进入存量经营时代，运营商必须从“规模驱动”转向“价值驱动”，通过提升用户体验、挖掘差异化能力以及探索新的商业模式，进一步激发5G潜能，释放5G 网络的商业价值。
做优价值经营，打造差异化服务能力
5G网络的多维能力（如下行速率、上行速率、时延等）为差异化服务奠定了基础。一方面，要推动5G多维能力的价值变现，可以分为下行速率变现、上行速率变现和时延变现三种模式。针对下行速率变现，欧洲运营商在将下行速率作为计费量纲的尝试上有比较全面的探索。据Omdia统计，截至2024年第一季度，欧洲已有三分之一的运营商采用速率套餐。根据套餐形式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纯速率计费模式，如芬兰Elisa推出的速率计费套餐，有300Mbit/s、600Mbit/s和1000Mbit/s三个档位，月租费从31.99 欧元到49.99欧元不等；另一种是“流量+速率”混合计费模式，如荷兰KPN 发布的混合套餐，将速率档位定位成高端套餐，流量档位为中低端套餐。针对上行速率变现，荷兰KPN推出了上行50Mbit/s、300Mbit/s和600Mbit/s的三档速率套餐，广东联通也针对直播博主群体推出了直播套餐，提供150Mbit/s 或200Mbit/s的超高上行速率保障。在时延变现方面，5G-A的低时延特性可支持云游戏、VR/AR等对时延敏感的应用，运营商可通过提供低时延保障服务，进一步拓展商业变现空间。
另一方面，顺应场景化趋势并提供差异化服务。运营商可以针对不同用户群体和应用场景推出定制化的服务套餐，提供细分场景的差异化服务能力。例如，针对外卖骑手推出骑士卡、针对校园场景推出学生卡等，通过将差异化的服务能力和灵活的套餐设计相结合，更好地满足用户需求，提升用户体验，同时实现5G网络商业价值的最大化。
从全球商业实践来看，速率变现已成为5G流量经营的重要模式，助力运营商持续提升ARPU值。无论是新推出速率套餐的荷兰KPN，还是采用速率计费方式超过10年的芬兰Elisa，都通过这种模式收获了显著的商业回报。国内运营商也在逐步推出多量纲资费模式，尝试将最高速率纳入不同的网络权益套餐中，如尊享套餐、极速套餐等。然而，目前用户对最高速率的体验感知较弱，关注度相对较低。
随着5G-A的规模部署，运营商的网络能力将进一步增强，为速率计费等多量纲模式奠定更坚实的基础。同时，运营商可以探索更多创新业务模式，如上行直播、时延加速等，进一步拓展商业变现空间。
做大多维融合，加速业务融合创新
5G to C市场渗透率已进入平稳增长期，后续要通过应用创新推动用户价值提升。运营商应该做好产业链牵引工作，面向新型消费应用，推动终端升级；加强“端网业”整合服务，以“平台+云网+X”模式提升竞争力，促进内容与终端协同创新、网络持续迭代升级，提升网络流量和用户价值，进一步向内容运营转型。
一是培育新终端，推动内容型应用创新。推动基于云手机、云电脑等的研发与应用，满足用户对高性能计算的需求；加快推动融合5G的XR业务系统、裸眼3D等产品的创新发展，丰富用户视觉体验；积极推动5G新通话业务，逐步实现从音视频通话到智能化交互式通话的升级，提升用户沟通效率。
二是加强产业链合作，推动协同创新。与设备制造商、内容提供商、应用开发商等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紧密合作，推动5G终端的多样化发展，联合探索新型应用创新，共同推动业务发展。
三是构建开放的5G能力平台。提供网络切片、大数据等能力，支持第三方开发者和合作伙伴创新，构建丰富的内容生态和用户运营体系。
拥抱移动AI，重构运营商业务形态
随着移动AI技术的迅猛发展，运营商的业务形态正在发生深刻变革。AI不仅推动了技术升级，还重构了运营商的业务模式，助力其从传统的连接服务提供商向数字业务服务提供商转型。
随着大模型的迅猛发展和推理成本的快速下降，移动AI正在快速普及。手机无疑是最成熟的载体，AI功能已经成为新款手机的标配。据了解，随着芯片升级与模型压缩，目前手机已经能够支撑130亿参数的推理，预计2025年可达千亿参数能力。AI功能驱动的多模态交互逐渐成为主流，用户与设备之间的交互方式已经从简单的文字指令，拓展到语音、图像、手势等多种综合模式。这种交互方式的变革不仅提升了用户体验，还为5G-A网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QuestMobile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0月，在移动端AI原生应用方面，行业月活规模总数达8976万，同比增长373%。其中，豆包、Kimi智能助手、文小言月活跃用户数分别为4839 万、1650万、1179万。过去一年，多模态交互产生的数据流量同比增长了300%。未来，移动AI将进一步渗透到视频、购物、金融、游戏等更多领域，带来全新的体验和变革。借助AI生成高质量的动画和视频内容，能够打造更加沉浸式的体验，赋能实时交互的游戏和虚拟世界，实现根据用户行为的精准内容推荐，自动生成文本、图像等内容，支持智能拍照、图像编辑等功能。AI正在重塑内容生产、处理和传播方式，这种变革将对网络流量产生巨大影响，同时也推动运营商从传统的流量经营向体验经营转型。
提升网络能力，持续改善用户体验
提升网络能力是运营商在5G时代实现差异化竞争的关键。AI技术的快速发展对5G网络提出了更高的性能要求，同时也为5G-A的演进带来了新机遇。随着5G-A的规模部署，运营商的网络能力将进一步提升，在速率、时延、连接密度和能效等方面均有显著改善。运营商通过技术创新与AI技术的深度融合，实现网络的智能化运维和体验优化，为用户提供更智能、更高效的服务。
*本篇刊载于《通信世界》2025年3月10日*
第5期 总963期
